“啪!”
榻边小几的天青瓷碗被人掷在地上,顿时西分五裂,碎片西溅。?)?兰[!兰*=?文?×&学/ ?首·&^发+
皇帝动怒了。
“皇上息怒。”殿内众妃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跪下请罪。
裴听月被碎瓷片波及,只觉得擦脸而过,她顾不得疼痛,也跟着跪下请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皇帝来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并不严厉,反而隐隐有种抚慰的意味。
哪怕是从她宫中搜出乌头,这种感觉依旧存在。
可就在刚刚,她察觉到这种抚慰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变成实质般的杀意朝她逼来。
意识到这一点,裴听月的心首首坠入谷底,无边寒气再也压制不住,涌入全身。
现在对她情况实在不利。
疑点一事尚且还不明朗。
最重要的是,在崔皇后说出自证清白后,皇帝好似不想留她了。
为了保全崔皇后颜面,想要把这事定死在她身上。
一旦他这样做了,恐怕她把疑点说出来也无用了。
没人会想听,没人会想查。
众妃看着她被扳倒,只会觉得快意。
裴听月垂下眼眸。
于皇帝而言,她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
虽然乖巧听话,但并非无可代替的。
后宫的女人这么多,他换一个立起来就是了,不过费点事罢了。~d.u_o′x^i~a?o?s+h_u`o·.′c^o~m¨
就看这段时间来,她搏得那点怜惜,够不够让皇帝回心转意,心软下来。
与此同时,谢沉视线一一扫过众妃面容,最后落在了裴听月惨白如纸的面容上。
思量片刻,他将视线收回。
谢沉盛怒过后,声音很是冷冽:“是不是随便扯出一个人,都得搜宫?刚才是贵妃,现在是皇后。倘若皇后宫中什么都没有,那下一个攀扯的,是不是该轮到贤妃了!”
崔皇后连带着六宫嫔妃不敢接这话,只一个个低垂着头。
谢沉冷哼一声,吩咐殿门口的梁尧,“东西六宫、彻查!”
这一命令下去,梁尧带着太监们挨个宫室搜去。
帝后连带着后妃坐在寝殿焦急地等着。
唯有裴听月依旧跪在殿内。
角落的云舒偷偷用衣袖擦了泪,自责又难过。恨自己没看好殿里的人,恨自己无用,帮不了主子一点。
不,能帮主子。
云舒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她可以替主子顶罪。
皇上那么喜欢自家主子,有了台阶下,肯定不舍得重罚主子了。
云舒这样怔怔想着。
床榻之上,姜淑妃望着面无表情的崔皇后,心里升起一抹隐秘快意。
费了这么多周折。
她快等到了!
除了栽赃给裴才人的,她可是把剩下所有的“脏东西”放进了风和宫内。¢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一会儿,她要好好欣赏皇后的惊慌失措模样。
还不待这抹快意散开,姜淑妃小腹间传来异样,她顺势嘤咛一声,惹得皇帝又是一阵关怀。
姜淑妃正想摇头说自己无事,下边却感到一阵热流涌出。
她惊诧往被褥里探去,再将手伸出来时,入目是鲜艳刺目的红。
随后铺天盖地的疼痛将她淹没,她一歪头疼死过去。
殿内躁动。
夏院判立马上前给姜淑妃把脉,摸到脉象时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他磕头说:“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各位主子们移步正间。”
谢沉自然看到姜淑妃手上的鲜血,他的脸色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质问道:“不是说姜淑妃没大碍了吗?没大碍怎么会见红!”
夏院判和胡太医连声请罪。
此时还要用到他们,谢沉不好发作,扔下一句“将功折罪”带着众人去了正间。
姜淑妃被灌了药后,悠悠转醒。
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叫喊。
“啊—”
“啊啊啊—”
帝后同六宫嫔妃沉默听着,寝殿传来的浓郁血腥气萦绕在每个人鼻尖。
谢沉闭着眼,脸色很差。
崔皇后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底下的嫔妃有的红了眼眶,有的焦躁不安。
众人心里明白,姜淑妃这胎,八成保不住了。
叫喊声持续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