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兰的存在。
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李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想到如果希兰可以离自己远一点,似乎也不错后,就没再管她,转头打算继续研究卷轴。
“……”
没有再去迫害自己的后槽牙,希兰挤出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从胸前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封信,双手递到李维面前。
这是她今天进入李维房门的主要原因……
那信封,制作得极为考究。
用的是一种泛着淡淡银光的厚实纸张,触手生温,细腻顺滑。
信封的西边,用极细的金线一针一线地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低调中透着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最引人注目的,是信封的开合处。
那里,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了鲜血一般的火漆,郑重其事地封着一个极其繁杂而清晰的印章。
那印章的图案,赫然是一头怒目圆睁、鬃毛飞扬的雄狮头颅,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信封上咆哮而出!
整个印章,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让人望之生畏。
“少爷,您的信。”希兰咬了咬丰润的下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封信,是希兰从黑荆棘堡面对公众开放的下三层管家处得来的,当看到收信人写有“李维·里希特”的名字后,希兰就带走了这封信,并承诺会亲自递交给李维。
李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视线从希兰脸上那略带期待和紧张的表情上扫过,然后落在那封信上。
谁会给他写信?
格鲁?
那家伙有事都是首接来找他,或者派个仆人传句话,何曾用过这么正式的方式?
而且,这信封的规格,也绝不是格鲁那样的“小管事”能用得起的。
巴特尔?
更不可能了——你能指望一个人型的猩猩写字吗?
显然不可能。
至于父亲……呵呵……
李维己经不指望收到里希特庄园的来信……
当然,如果是弟弟亚瑟寄来的,那李维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地看一下……
最终,李维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暗红色的火漆印章上。
只一眼。
仿佛,就有一道无形的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李维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大小!
他手中的刻刀啪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轻响。
他手里的信,在这一刻仿佛不再是一封轻飘飘的信件,而是变成了一块刚刚从锻炉中取出的、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首接扔出去!
李维的脸色,唰地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甚至隐隐透出一种青灰!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颗接一颗地冒了出来!接着,迅速凝结,然后顺着他消瘦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李维拿着信的那只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带着那精致华美的信封,也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令人心悸的轻响。
此刻的李维,像是见到了比折磨他的那些阴影,更加恐怖的事物一样,不断地颤栗着!
“少……少爷?您……您怎么了?”希兰被李维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了一大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慌与不知所措。
她从未见过李维如此失态的样子!
在她过去的印象中,李维少爷虽然说话有些结巴,性格也总是阴阳怪气,让人难以捉摸,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出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
可现在……他脸上的恐惧,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强烈!
毫不掩饰!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淡漠的黑色眼眸,此刻写满了惊骇与绝望,仿佛透过那枚小小的印章,看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最无法抗拒的东西!
“李维少爷,您别吓我啊!您到底看到什么了?”希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焦急地伸出手,想去扶住李维摇摇欲坠的身体。
李维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也没有感觉到她的触碰。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钉在那个雄狮头印章上,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连一个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