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的妖类也算不上少。?x-q^k-s¨w?.\c^o′m′”

“原来小花没有那么厉害啊……”小花一下子丧了气，又很快变得元气满满起来，“小花也想见见其他好妖怪！想和他们一起玩！”

天真烂漫的小妖怪没有烦心事，也不会讨厌什么人——除了不让她和朋友玩的可恶大人。

钱铎浩不由得莞尔一笑，见眼前出现一座简单的茅草屋，便收拾了下衣物，打算进去拜访。

小鱼儿却突然抓住衣领，小声说：

“神仙老爷，妈妈……身体很弱，请你不要大声说话……”

体弱？钱铎浩点了下头，抬步踏入门内。

房间不大，一眼望穿，只见最内里的床铺上，一个瘦削的人影正裹着被子，半露着只骨瘦如柴的右手，双眼紧闭，眉头却止不住地皱起，像是在梦中也不得半刻安生。

仍然开着望气术的钱铎浩瞬间便得出了结论。

药石无医。

血气溃散，魂魄也已若即若离，几乎已与死者无异——只是躯体还吊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抓着魂魄不让离去罢了。?x/i?n.k?s·w+.?c?o·m\若是姜家的人来了能救上一救，如他这般习练寻常功法的散修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若是早来一二日也许还可以试试，现在……既是用上气血丹，也只是让死者多撑一两日罢了。

木桶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往里面加再多的水都无用。

他放缓了脚步，而小鱼儿的母亲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睛。

“神仙……老爷？”

她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小鱼儿从门口探出脑袋，跟着进来，小声道：

“妈妈，神仙老爷是想和你说，小花的事情……”

“咳，咳咳……”

小鱼儿的母亲往门口看了眼，什么也没看到。

小花是个懂事的好妖怪，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惹人不高兴。钱铎浩也走到床边，语气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拿出玉瓶，倒了枚气血丹出来。`l~u￠o′q¨z,w_..c+o/m~

清香弥漫，小鱼儿的母亲愣了下。

“神仙老爷……这是救命的仙丹吗？”

“最多能让你多撑一二日。”钱铎浩实话实话。

他见过不少生离死别，心里早已没有了波澜，只是仍然不太擅长应付和安慰。

“那就，不用了。”小鱼儿的母亲扯出一个微笑，“我这身子，强撑一两天也没用，平白给小鱼儿拖累……”

她的视线在钱铎浩身上停留了很久，似乎是想请这位平易近人的神仙老爷照顾小鱼儿，但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是看着女儿，又叹了口气：

“……妖怪都是会骗人的。”

“小花没骗过我。”小鱼儿小声说，她年龄尚小，五六岁左右，虽说已经懂了捡拾木柴、洗碗倒水之类的活计，却仍然对生死之事缺乏了解。

小鱼儿的母亲没说话，声音越加缓慢、微弱，手臂却一反常态地伸了出去，颤抖着抚摸了下小鱼儿的头发。

“你……要…好好的……不管，和谁……”

钱铎浩站在一旁，看到她的手臂垂了下去。

那一口死死拽住魂魄的执念仍然没有放开，只是已经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头，半点也不情愿地消散了。

第三十四章：停尸

闻讯赶来的村民将尸体抬进了棺椁里。

对于小鱼儿母亲的死，他们并不奇怪。村长看着一种人将并不牢靠的棺材抬起，感叹道：

“唉，她也是命苦……”

虽然没问，但钱铎浩也能猜出大概是怎么回事。无非是父母离世，丈夫又出了意外，自己再染上了病……对于凡人来说，算不上太过稀奇的经历。

按照崖山村的风俗，新死之人要在村中“祠堂”停尸一个时辰，棺材上要盛满米面蔬果，然后抬到村后的悬崖边，扔入下方汹涌的河流之中。

小鱼儿母亲自然没有例外，几名汉子将棺材放下，便守在了祠堂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钱铎浩瞧了眼小鱼儿和小花，前者跟在他旁边，后者则变回了原形，缩在墙角，看上去就是一朵弱不禁风的小花。

春去冬来、花谢花开，对于植物来说再寻常不过，山中木客见惯了数百年的风霜，落下来的枝条不计其数，花瓣落下，腐烂成泥，山中的精怪们也从没有伤心过，但……人似乎是不一样的。

阻挠她和朋友玩耍的大恶人死了，但她似乎高兴不起来。

钱铎浩没去安慰两个小朋友，只是走到村长身旁，询问起这停尸风俗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