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圣教分坛,让坛主惊恐大叫的怪物……”
“暴雨的日子给城外古刹订餐,还要求贴上黄符的女鬼……”
苏晚天的嘴角扬起,一言不发地站起,在讲述者从疑惑变成惊恐的视线里扔下一个银锭,旋即便缓慢消失在了他的眼中。¢u~s^i-p′m~a*x!.¨c¨o+m?
尖叫声里,他已经来到了城外破败的寺庙,穿过了比人更高的蒿草,踏入了墓碑林立的院中。
舍利子无声无息从袖口跌落,涤罪僧的身躯幻化而出,对着他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罪者谢过苏施主了。”
“举手之劳而已,大师不必多礼。”苏晚天摘下斗笠,看到面容憔悴,完全不像是厉鬼的“鬼王”走出大殿,也跟着叫了声“大师”。
涤罪僧应了一声,满是感慨道:
“这几日有劳施主了。可惜罪者大限已至,无法与施主讲经说法,化解疲惫。”
言毕,他盘腿而坐,环顾一圈,双手合十道:
“他年来此,只见怨气满天,厉鬼聚啸,便想着化解一二,未曾想过会有今日……世间缘法,真是妙不可言。-d^a¢n!g`k_a′n~s-h\u^.`c¢o?m`”
涤罪僧言语之间,道道金色火焰从他身躯之中冒出,烧灼着他的魂体。他的脸上不带丝毫阴霾,只有浅淡的微笑浮现: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我曾经屠戮无数,虽了悟罪孽深重,遁入空门,仍是难以还清。待我死后,愿这不成器的舍利子能继续坐镇此间,消弭诸位施主的怨气,也算赎罪。”
诸多冤魂显出身形,发出难听的呜咽。在一位生人和诸多死者的注视下,涤罪僧的身形彻底消失,他的舍利子仍然布满裂纹,只是其中多了一位金身剔透的佛陀,诉说着无尽的慈悲。
目送涤罪僧离去,苏晚天旋即从芥子须弥中取出一物,乃是涤罪僧所用的“法灭尽”戒刀,他抱着这把大刀,正欲将之放在舍利子之旁,却见“鬼王”抬头看来,言道:
“道长且慢。”
他旋即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代替大师驻守于此,看护同胞们的亡魂。+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全′我知晓道长的恩情还尚未还清,但……”
“不必多言。”苏晚天按着斗笠,“你有这份心,已经还清了所谓的恩情,相信大师听到,也会为你欣慰。”
“鬼王”未有言语。无声无息间,他已经脱去了这具身体的发丝,披上了一身破败袈裟,带着涤罪僧的舍利子和戒刀走入了大殿,坐在了蒲团之上。
苏晚天又看了几眼,终于转身离去。
身后,木鱼声不断,为他送行。
……
两匹快马踏过黄沙。
马背上,将所有的银饰收起,做寻常姑娘打扮的巫瞳看向前方,终于是没忍住一路以来的安静和枯燥,朝着一旁的女子搭话道:
“苏姐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和她相比,荀秋的动作便随意了很多,她躺在马背上,任由乌骓身形如何变化,仍然稳稳当当。
“终于舍得开口了?”她含笑问了句,转而道,“这要看你了。小瞳,你想好自己的未来了吗?”
巫瞳咬着嘴唇:
“我想好了。长老说得对,我谁也不欠,不管我过去是什么,现在,我就只是巫瞳而已……我要为自己而活。”
“但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荀秋点破了她的心思。
巫瞳羞恼地鼓起了脸颊。
“我送你去一个地方。有事情报我的名字就好,记得别说错了,是苏秋月。”
荀秋摸了下嘴唇,勾起嘴角,又用乌骓的头擦了下口水:
“然后,我会去北方一趟。”
……
无涯渡,春草堂。
背着布条的苏晚天来到了堂前。
大战之后已经过去了近七日。修士们的交手大都在海面上进行,被波及到的平民不多,但春草堂的生意还是因此热闹了不少,苏晚天一路走来,已经见过不少倒塌的房屋与伤残的百姓。
与上一次相比,他已经不再需要隐藏身份,正道和魔教的斗争还会持续很长时间,但至少在如今的无涯渡,双方都再掀不起多少风浪……苏晚天拉过了一位老妇人,简单渡了些真气,便解决了对方的诸多旧伤暗病。
有人认出了他——他毕竟没有离开太久——发出了喊声,苏晚天没有阻止,只是让他不要太过激动,便轻车熟路地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堂前。林掌柜新请的助手不知所措,只能转身去叫人。片刻之后,掌柜便走了出来,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