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不出多少援手，左右不了天下大局。\e^x?i·a?o`s,.-c-o!m?”

苏晚天愣了下，忙道：

“佛主此言……此言……”

他语塞半晌，只能长叹一声。

“晚辈愿闻其详。”

“佛主”伸手一招，涤罪僧的舍利与戒刀落入手中，他那疲惫与智慧兼具的眼睛终于带上了别的情绪。

那是追忆与遗憾。

……

一千八百年前。

彼时的恒空寺佛主突然在一场开坛说法之后飘然远去，留下一地狼藉，惹得无数人议论纷纷，并间接引起了正道无支柱，魔道兴起，乱世降临等恶事。

他并没有如此前三万年的上三境高人一道去往了四极地之一，寻求它们那经过无数次检验的并不存在的边界，与之相反，他恰恰是入了尘世——为一小僧，以双脚丈量世界。

这样做的原因很多，但却都与前辈高人，以及那位离他最近的“失踪者”龙君相类。!g+u+g+e\y/u_e!d?u·.?c.o?m·

因果缠身。

因果缠身——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所有上三境修士自突破时便知悉的催命符。纵使起初懵懂，只要在此境浸淫十数年，亦会明悟其意。

绝地天通之后，上三境便是人间绝巅，在世仙神，一言可为天下法，只手能覆天下浪。这样的身份是修行、炼心、运道所致，是他们一生修行的成果，若“努力便有回报”是天地规则，那么他们便是这条规则的显化，任何人都难以质疑他们的求道之心。

然而世间从无万全法，就如凡人读圣贤书气质自华，久听道经佛卷便会感觉万事皆空，容易出家，某些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最初，是绝地天通之初的某位道君发觉自己身上的因果越多越重，难以减少。

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想。

上三境何等伟力？呼气成风、呵气成雨，一举一动皆能够影响天地自然，若是这风这雨恰巧带给了凡人一场丰收，又或是一场灾难，因果便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小~说^宅! +首`发!

他开始收敛自己的道韵，偏居一座海外仙山，隔绝了一切外物，枯坐修心。然而这样的作用却是有限，因果虽没有此前增长得那么快，却仍在一点一点的累积，每一分每一秒便是凡人一生的因果加身。

天地如布，而上三境将其弯曲，自然而然地，无数因果便会朝之倾斜，向之落去，躲不得也避不开。

如此下去却并非长久之计。

上三境能承载的因果恒河沙数计，然而因果总在增加，难以减少，时过境迁，他必然会束手束脚，再难精进，甚至于万道天劫加身，身死道消不说，还要连累一片大洲。

那位道君便去翻阅绝地天通之前的古籍，终于，他发觉上古仙神佛陀都会在身成上三境后做一件事——开辟属于他们的世界。如道门天尊开三十三重天，也如佛门世尊开无边净土，无量佛国。

这就是解决之法。道君不再犹豫，他寻到了一片仙界碎片，又通过那枚碎片去往了真正的混沌之中，他能支撑很久，久到足够让他更加精进修为，直到触碰昔日仙神们的境界，于五洲四极之外另衍天地。

他一去不回。

之后不久，另一位上三境也效仿他的方法，只不过他未去寻混沌，而是于五洲四极内，于自家宗门后山开辟一方世界。彼时，观礼者众多，他们都要目睹这位修道之路上的绝巅如何展示自己的法理，自己的道韵，在众目睽睽之中，那位上三境分开了朦胧混沌，定住了地风水火，造就了天地海洋，俨然便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

众人无不叹服，那位上三境却道“仍有瑕疵”，便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此后，那位上三境所在的宗门大摆流水宴席，庆贺整整一年。

然而一年过去，那位上三境没有归来。

十年过去，仍然没有。

百年、千年、三千年……直到当初的观礼者纷纷坐化，终于有胆大妄为之辈为了利益打上此宗山门，将一切付之一炬。

那位上三境仍是没有回来。

他再也没回来。

终于，尘世出现了第三位上三境，他是魔门的初代上三境，便称呼其为“魔君”。此人雄才伟略，天赋惊人，曾遨游星空与混沌，然而连他也没有发觉两位先贤的“仙界”“净土”，这似乎意味着两位前辈先贤之路似乎并不合理——远离尘世，无人能见，无人能触，无人能感，这又与死何异？

或许他们早在某处身死道消了。

危机感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