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禾蹲下身,拿出止血药往他伤口上敷,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动作放得极轻:“还笑?若不是苏烬的结界,你我此刻怕是已成冰渣了。¨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霍念瞥他一眼,见他白衣上沾了不少黑血,倒比平时多了几分野气,忍不住嗤笑:“彼此彼此,你那镇魂音再慢半拍,我胳膊就废了。”
云风禾抬眸,眼底映着残月,笑意温吞:“下次……不会慢了。”
舱内,苏烬已转身回到榻边。
凌言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半边身子坐起,眼尾还带着惺忪的红,声音轻哑:“外面……怎么了?”
苏烬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将他按回枕上:“没什么,几只不长眼的海鱼撞了船。睡吧。”
凌言望着他眼底未散的灵力微光,又看了看窗外渐平的浪涛,没再追问,只往他怀里缩了缩,呼吸渐渐匀了。
苏烬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窗外的月光透过结界,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温柔得像没经历过刚才那场血战。
霍念收剑入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龙城剑还残留着玄水噬天兽的寒腥气,剑穗上的冰珠顺着丝线滚落,砸在甲板的残冰上,碎成更细的星子。
海风卷着夜露扑在他身上,伤口处的寒毒被风一吹,竟泛起细密的疼,像有无数根冰针在皮肉里钻。+m_i!j+i~a_s~h,e`._c+o!m/
云风禾已先一步落在舱门前,白衣上的血痕被月光洗得泛白,倒像落了场带红的雪。
他回头看霍念,见少年正垂眸捻着剑穗上的冰珠,侧脸绷得紧,耳尖却不知为何泛着薄红,大约是方才打斗时气血翻涌未平。
“不走?”云风禾抬手,指尖叩了叩舱门的木棱,“想在甲板上站到天明?”
霍念抬眸瞪他,眼尾因寒毒浸袭泛着淡淡的红:“要你管。”话虽硬,脚步却已跟上,只是刚踏上舱内的石阶,便被云风禾攥住了手腕。
“往哪去?”云风禾的指尖带着灵力的暖意,恰好覆在他腕间的脉门处。
霍念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斜对过的舱门,猛地抽手:“自然是回房睡觉,难不成在这儿看月亮?”
“伤口不治了?”云风禾侧身挡住他的去路,烛火从舱内漫出来,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影,“玄水噬天兽的涎水带寒毒,你想让这伤拖到下月,手臂都抬不起来?”
霍念嗤笑一声,抬手抹过臂上的血痕,黑血已凝在衣料上,像泼翻的墨:“不过是皮肉伤,我自己找些药敷上便是,不劳你费心。o三?叶{′屋^μ !首¤发·”
“皮肉伤?”云风禾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胳膊。不过是极轻的触碰,霍念却猛地一颤——
那道被兽爪划开的伤口从手肘蔓延到肩头,衣料早已被血浸透,此刻被寒气一冻,竟硬邦邦地贴在皮肉上。
云风禾的指尖隔着布料按了按,霍念便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眉峰都蹙起来。
“半条胳膊都快划开了,还嘴硬?跟我来,我看看伤没伤到筋骨。”
“我不用——”霍念的话被云风禾拽着胳膊的力道打断。踉跄了半步,伤口被扯得更疼,却偏要梗着脖子挣扎,“云风禾你放手!我自己能处理!”
“能处理到连寒毒入体都没察觉?”云风禾不松劲,反倒拽得更紧,将人往自己舱房带,“方才你挥剑时,左肩已隐隐发僵,再拖下去,怕是要落下病根。”
舱内烛火如豆,映得案上的药瓶泛着瓷光。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漫出来,混着他衣襟上的梅酒香,竟奇异地压过了霍念身上的血腥气。
“坐。”云风禾指了指榻沿,转身从药箱里翻出个青瓷瓶,拔开塞子递过去,“先把这个喝了。”
霍念挑眉:“这是什么?”
“解毒的。”云风禾垂眸倒着另一瓶药粉,声音里带了点促狭,“难不成你以为是魅药?”
“谁、谁会那么想!”仰头便将瓶中药液饮尽。药液入喉时微苦,却带着一股暖意顺着喉管往下淌,很快便驱散了几分寒意。刚要把空瓶放下,就听云风禾又道:“把外衣脱了。”
霍念手一顿,猛地抬头:“你干什么?”
“处理伤口。”云风禾已拿出干净的棉布,抬眸时眼底映着烛火,“你后背也溅了血,方才打斗时被冰棱划了道口子,莫非想捂着发炎?”
霍念咬了咬牙,终是别扭地解了外袍的束带。玄色劲装被血浸得半硬,脱到肩头时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云风禾上前一步,指尖轻轻帮他褪下衣袖,动作极轻。
后背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斜斜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