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飞惯了,难免就离人间远了,还是脚踏实地比较舒服。”
陈任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这世间万物诉说。
毛驴蹄踏在官道的泥土上,发出清脆声响,尘沙漫天飞舞却丝毫近不了陈任的身。
“老少爷们!嘿呦,嘿哟!”
“加把劲啊!嘿哟,嘿哟!”
官道上,几声吆喝从前方传来,陈任抬眼瞧见西五个满脸通红的大汉在推一辆陷进泥土的骡车。
似乎是看到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大汉赶忙挥手扯着嗓子朝着陈任喊道。
“这位道长,俺们的骡子和车都陷泥里去了,劳驾能不能帮忙搭把手啊!”
闻言陈任勒住毛驴,翻身下了驴背,笑着点点头。
“行!”
说罢,他牵着毛驴走到骡车旁,将车身上的一根绳子拴在毛驴脖子上。
陈任挥手一拍驴屁股,毛驴吃惊嘶吼着向前跑。
只见原本深陷泥中的车轮缓缓动了起来。
几个大汉见状,皆是又惊又喜,更加卖力地推起来。
在毛驴的拉动下,骡车很快就从泥里出来了。
为首的大汉喘着粗气,满脸感激地说:“道长,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俺们还不知道得折腾到啥时候呢。”
“您这毛驴力气比俺们的骡车还大啊,真神了。”
周围几个人也是点头附和道:“这条官道真他娘的难修,好几年了官府都没人来管过,全都是坎!”
“前几天还下大雨,得亏您的毛驴了。”
陈任摆摆手瞧着骡车上的麻袋说道:“小事一桩,出门在外,互相帮衬,你们这是往哪里拉的粮食?”
听到粮食二字,为首的大汉一脸警惕却又不失客气的说道:“俺们是往白蜡庄拉的粮食。”
感受到大汉警惕的神情,陈任见状也不恼,反而觉得这汉子知世故。
他伸手拍了拍毛驴的脑袋,那畜生正不满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上的泥巴。
“白蜡庄啊...”
陈任眯起眼睛望向远处。
"听说前些日子闹了灾吧?"
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还是领头的开了口。
“道长消息灵通,庄上三百多口人,就指着这批粮食救命呢。”
说着拍拍骡车上鼓鼓囊囊的麻袋,麦粒从破口处漏出来几颗,他赶紧捏起来塞回袋里。
陈任注意到他们鞋底都快磨穿了,裤腿上沾着干涸的血迹。
有个年轻点的小伙子走路时总歪着身子,怕是腰上带着伤。
“道长要往哪去?”
年轻后生突然问道。
“若是顺路...”
“二牛!”
领头汉子急忙喝住他朝着陈任笑道:"道长别见怪,这小子缺心眼。"
见状陈任哈哈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贫道略懂些医术,不如同行?”
听到这话为首的大汉眼神一亮,其余人也是面色一喜。
“那就劳烦道长了,俺叫王五,刚才有什么失了礼数的地方,还望道长多多原谅。”
陈任摆摆手,表示不在乎这点小礼。
他缓缓跟在王五的身后。
“弟兄们!启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