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感,徐砚白垂眼望着老人佝偻着背,忽地生出几分愧疚。\5′4^看+书/ ¨无*错-内^容?
他和所有人说下乡是为了照看老人,实际上,祖孙已经十几年未见;对于年近八十的银发老人,印象早就寥寥无几,哪怕这次他来,两人对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听见下楼脚步声,徐奶奶抬头,见徐砚白披了件薄薄外套就下楼,急忙道:“怎么下来了?快回屋多睡会啊。”
“已经不困了,”徐砚白在老人对面坐下,看向袋子里十几盒清热解毒的各类药品,轻声,“其实发发汗就好了,您不用辛苦跑这么远的。”
徐奶奶不赞同道:“乖孙特意回来看我 ,你生病我都有责任的,怎么能不管。”
“还有哦,我看你粥一点没喝,”老人枯黄的手指向灶台,苦口婆心,“这可不行啊,空腹对身体不好,别看现在年轻身体扛得住,等到我这个年纪,可就遭罪咯——”
徐砚白静静听着唠叨,看着老人背对他在灶台前盛粥,手指摩挲玻璃杯侧壁,叫出对他而言稍显生疏的称呼:
“奶奶。¨s′o,u·s+o-u`2\0-2`5+.?c¨o*m?”
老人没回头:“嗯?”
“下周我陪您去镇上配副眼镜吧,”徐砚白轻声,“再去做个眼部检查。”
瘦小伛偻的女人背影一僵,许久才开口:“小孩子操心这么多,先赶紧把身体养好。”
颤音难藏,银发老人深呼吸压下哽咽,转身举着铁勺假装警告:“粥还得喝啊,别以为撒娇就能糊弄过去。”
“看来被识破了,”淡淡米香在屋内蔓延开来,徐砚白弯眉微微笑着,
“那我可以申请多放些白糖吗。”
一碗粥喝的即将见底时,楼上突然传来闷闷声响;很快,苗荼披着宽大的男式外套出现楼梯口。
慌忙跑下来时,脸上还有睡时压出的痕迹,像是猫咪胡须般划过左脸。
见徐砚白和徐奶奶都在,女生立刻窘迫地涨红了脸。
可怜她本就哑口无言,该怎么解释她本该来照顾人,现在病人醒了、她却还在呼呼大睡?
和笑眯眯的徐奶奶点头打招呼,苗荼手忙脚乱要脱下外套归还,徐砚白却先出声制止。′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先披着吧,刚睡醒要多添件衣服,”男生拿起水壶,倒了杯温水推过去,半开玩笑道,
“不然,你明天就会像我一样了。”
苗荼两年没生病过,几次想问徐砚白怎么不喊醒她,又想肩上外套,最后只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既然徐奶奶回来,她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苗荼再厨房陪了会老人,起身告别。
徐砚白想送她出门,遭到家里两位的严厉拒绝,并被勒令立刻上楼休息。
少数服从多数,他妥协上楼回屋,站在二楼卧室窗边目送苗荼回家。
几乎是对面关上大门的同一时间,桌边手机嗡嗡震动,拿起来看,果然是苗荼发来的消息。
【苗荼:像你有什么不好?】
【苗荼:你成绩好、又会拉小提琴,大家都很喜欢你。】
知道女生在反驳他刚才的话,徐砚白只稍稍抬起眉尾:“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对面回的很快:【当然是夸你。】
【苗荼:你要快点好起来哦,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v=】
成功被颜文字逗笑,徐砚白误触锁屏键,看清屏幕倒映出他此时唇边笑意。
滑动解锁,他继续回复:【好,谢谢今天你能来】
【下周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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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为了更好应对高三第一场全市联考,苗荼拿出十二分劲头备考,连续一周熬夜早起,三餐吃饭都在背书看题,晚上做梦还要和数学压轴题作斗争。
陈亦扬开玩笑道,按她现在的架势,下次考试怕不是要拿年级第一。
苗荼每次都反驳,明确表示她只想保住原来的“年级前二十。”
考试结束三天后,当她在成绩单找到自己姓名、并在排名栏看到“如愿以偿”的年级20,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成天说着“前20就好”,苗荼心里很清楚,自己暗暗卯足了劲努力,实则是在期待更好的成绩。
所有人都在进步,能保持原排名已经很棒了;她攥着成绩单宽慰自己,况且高考又不只是和同班或同年级的人比,而是和全省、甚至全国的高三学子竞争,名校少的可怜的入学资格。
大考后总能喘息几天,恰好年关将至,高三学子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