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重重向后倒去,意识被剧烈的痛楚撕裂,耳畔所有声音都开始遥远模糊——只剩那封信上短短几字,如烙铁般,生生烙进心口,不灭,不散。′w¨o!d^e?b~o-o!k/s_._c_o/m*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然昏沉。屋内已点起了烛火,微弱的光焰映在屋梁上,微微摇曳。风透过窗棂吹入,掠过榻前帘角,带着几分入骨的凉意,在屋内悄然流转。
意识尚未完全归位,耳边的动静像隔着一层雾,模糊而遥远。额角隐隐作痛,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炭火灼过,视线也不甚清明。顾长渊试着动了动,却发现浑身沉重,像是被无形的东西压住,连抬手都提不起力气。
秦叔守在一旁,察觉到动静,连忙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藏着难掩的焦急:“少主,您别急,您刚醒……”
顾长渊微阖了阖眼,极力压□□内翻涌的虚弱感,稳住意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沈珣呢?”
秦叔微微一滞,随即俯身回道:“沈将军正在议事厅主持军务,属下这便去请——”
“不急。*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顾长渊缓缓抬手,指尖仍带着凉意,声音却平稳如常,“等议事结束再请他过来。”
秦叔目光一动,终是拱手应下,悄声退至一旁。
室内再度归于沉静。顾长渊靠在床榻上,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额侧的发丝被冷汗打湿,贴在鬓角。他垂着眼,指尖不自觉地缓缓摩挲着床沿木纹,强迫自己将纷乱思绪理出一条脉络。
陆棠的失踪,不只是一人一地之事,那是十里长山的裂口,更是整场战争的变数。他们不能乱,不能慌,必须稳住局势、稳住军心,守住这一万名尚未退路的子弟兵。
——等她回来。
片刻后,沈珣步入房中。他一身戎装未解,眉目间透着肃然之色,身后隐约可见跟随的几名亲卫,显然是刚从议事厅匆匆赶来。
顾长渊缓缓睁眼,撑着床沿,试图坐直身体。?狐+恋¨文¨学\ ,首_发+沈珣见状立刻上前,手臂一伸便要搀扶,却被顾长渊抬手拦下。他声音低缓,语气平静:“一时起不了身,倒是劳烦沈将军亲自过来了。”
沈珣神情微敛,拱手一礼:“先生言重。如今寨中军务繁杂,您伤势未愈,还请多加保重。”
顾长渊微颔首:“议事厅那边,情况如何?”
沈珣收敛眸光,低声回道:“燕王已派人封锁陆寨主坠崖之地,江岸上下游严密搜查已近七日,至今尚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几个字落下,屋内一时寂静。烛火轻轻悦动,映在顾长渊的眼底,却无法照亮那一片沉沉的深色。他的指节缓缓收紧,像是要将床沿刻进掌心之中。
沈珣停顿了下,语气低沉了几分:“如今前线不稳,燕王那边虽未有动摇,但一旦消息扩散,难保不动摇军心。”
顾长渊轻闭了闭眼,声音低哑:“寨中呢?”
“众兄弟已得知消息,” 沈珣沉声答道, “多不肯信,不愿认寨主已殒。我已下令封锁消息,暂不对外散播噩耗。”
顾长渊点了点头,目光微沉,嗓音低沉:“做得好。”
他抬眸望向沈珣,眼神如锋冷厉,语气果决:“接下来,听我说。”
沈珣神色肃然:“请先生直言。”
“第一,封锁消息,稳定军心。” 顾长渊嗓音低沉,字字清晰,“外出的子弟兵尚在前线,无主之军,最易成他人之机。任何风声,都不能传出去。绝不可让他们落入旁人之手。”
“我明白。”
“第二,军中不可群龙无首,必须立刻确立临时统帅。” 他略顿了顿,声音微哑,“你怎么看?”
沈珣沉吟片刻:“韩骁随寨主征战多年,统兵有方,作战果敢,军中威望素著,若论统帅之能,当属其一。”
“好。” 顾长渊应声,毫不迟疑,: “即刻传信,命韩骁暂代主帅,温渠为副,镇守军中。”
“是。”
“第三,” 他指尖缓缓敲着床沿,目光略沉, “军中人事调动,事无巨细,务必经你亲定。任何变更,不可轻率。我会尽可能协助,有事可随时与我商议。”
“谨记在心。”
“最后……” 顾长渊的嗓音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后低声道, “劳烦沈将军,为我备四匹马。”
沈珣神色一震,抬眼望向他:“先生要——”
“我会亲自带人去找她。”
沈珣眉头微蹙,压低声音:“可先生眼下……”
“我等不了。” 他打断了对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