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穷山恶水,连地里的石头都透着股穷酸气!
“红云…唉…”
接引再次叹息。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浑浊的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懊悔与忌惮。
随即又被更深的悲悯(或者说怨念?)覆盖。
“他…性子太善,那缕鸿蒙紫气,是福也是祸根啊…”
他含糊地带过了红云陨落的根源,仿佛那只是一场令人惋惜的意外。
“镇元子…”
接引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他与红云情同手足,道友遭劫,他心中悲愤…实难自抑。”
他停顿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措辞。
最终还是带着一丝肉痛和无奈说道:
“他…他盛怒之下,竟以伴生地书,将吾等当年千辛万苦修复的那几处关键地脉节点…彻底…炸上了天!”
“轰隆!”
(虽然已是过去,但接引仿佛还能听到那毁灭的巨响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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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脸上肌肉微微抽动。
仿佛又看到了那毁天灭地的场景。
那是他们西方最后一点复苏的希望!
被镇元子含恨一击,彻底化作了齑粉!
这一炸,不仅炸碎了地脉,更是将他们西方未来的根基炸得摇摇欲坠!
他重新睁开眼,看向准提,那眼神里的苦涩几乎凝成实质:
“师弟啊,吾等发下四十八大宏愿,向天道借来这圣位功德。”
“可这功德,九成九都用来填补圣位根基了!”
“剩下那点,塞牙缝都嫌少!”
他摊开手,掌心空空如也,比他的脸还要干净。
“拿什么去填那深不见底的裂谷?!”
“拿什么去聚拢那散逸殆尽的灵气?!”
“拿什么去吸引一个能看门护院的弟子?!”
“这西方祖脉…如今怕是连最低等的穿山甲精怪挖洞路过,都要嫌弃地啐口唾沫,绕道三千里!”
“师兄!”
准提道人被这无比形象又无比扎心的描述刺激得差点蹦起来。
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和浓浓的不甘:
“难道…难道咱们兄弟二人,顶着个天道圣人的名头,就要永远守着这片连鬼都嫌弃的破落户?!”
“永远看着三清在昆仑仙宫饮琼浆玉液,看女娲在锦绣娲皇宫享无边清净?!”
“咱们这西方…真要成了洪荒最大的笑话不成?!”
“连个落脚传道的地方都没有啊!”
接引脸上的悲苦纹路更深他缓缓闭上眼,半晌无言,仿佛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当他再次睁开时。
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除了万年不变的愁苦。
竟也悄然燃起了一丝破釜沉舟般的、近乎狠厉的幽光。
“笑话?不!”
接引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吾等既已发下四十八大宏愿,向天道贷下这泼天功德,便已无退路!”
“东方富庶又如何?!”
“吾西方贫瘠又如何?!”
“此乃天道予吾等之考验!”
“越是艰难,越显吾等普度众生、建立极乐净土之宏愿坚不可摧!”
他猛地抬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西方贫瘠的苍穹,望向那冥冥中的天道法则。
“东方不亮西方亮!”
“东方有昆仑,吾西方有西方祖脉!”
“东方有万仙,吾西方…未来必有万佛!”
接引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念。
“人才不来?!”
“吾等就去度!”
“就去引!”
“就去抢!”
“地脉毁了?!”
“吾等就用无量岁月,用亿万信徒的愿力,一沙一石去重塑!”
“吾就不信,倾尽吾二人圣人之力,背负数不清的天道债务,还打造不出一个真正的佛国净土!”
“对!师兄说得对!”
准提被接引话语中那股狠劲感染,暂时压下了悲苦,眼中也射出精光。
“不能就这么认了!”
“咱们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