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够了吗?”
沈春颐咬着牙,泪流满面,理智这才一点点回笼。
她却忽地跪下了。
“臣妾一时失了规矩,责罚命妇,皇上责罚臣妾吧,臣妾甘愿受罚。”
她哽咽道,“皇上不能为臣妾坏了规矩,坏了朝纲,这样才是真的会惹人非议。”
商鹤亦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少真的对她动怒,方才也只是怪她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份,若叫旁人知晓,太后就是头一个责难她的。
他轻轻将她搂紧,“你纵然犯下天大的错,只要朕想护你,便能为你抹去,你的名声,就是朕的名声。”
沈春颐仰头看他,眼中水光潋滟,一瞬就错开了视线,她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只能借着痛苦叫自己不去想太多。
不知过了多久,沈春颐才渐渐平复下来。
“皇上,臣妾不想罚她了。”
商鹤亦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点头应下,声音清朗。
他转身望向苻青泞,眼神深邃,“朕念贵妃与鸿胪寺卿夫人久别重逢,血缘情深,命她留宫一月,与贵妃叙亲情。”
江公公立刻上前一步,“奴才明白,这便去告知鸿胪寺卿。”
商鹤亦扫了眼苻青泞,“你可愿意?”
苻青泞面色惨白,只能僵在原地,眼珠乱转。
这哪里是赏赐?分明是软禁。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能牵连自己的夫君、儿子,不能牵连常家,因为常徳不会护着她,只会盼着她早死后另娶。
苻青泞低头,“多谢皇上,谢贵妃娘娘,此乃臣妇之幸。”
商鹤亦淡淡扫了她一眼,“将她带回玉庆宫,再叫越明来为她诊脉。”
“是。”丹蕊应声,招了小卓子一起,将苻青泞带走。
殿中终于安静下来。
沈春颐站在原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商鹤亦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唇角却勾起了点笑意。
“哭得这么伤心,若是将来有人欺负朕,你是不是也会这般模样?”
沈春颐闻言回头,“谁敢欺负皇上?这世上欺负臣妾的多,争着巴结皇上的更多。”
商鹤亦看着她笑,心里却一阵发酸。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走吧,朕陪你回宫歇息。”
她怔了怔,“那端午宴......”
“太后在。”他道,“朕离席后再回去,只怕更惹眼。”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并肩走在宫中长街上,落日余晖洒在两人肩头,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给他们周身都罩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皇上。”她突然开口。
他偏头看她,“嗯?”
她眼神很认真,“若是有人欺负皇上,不管是谁,臣妾也要为皇上出气。朝臣也好,皇亲也罢,臣妾都不怕。”
商鹤亦怔住了,望着她细眉星目间的真诚,轻笑一声,“朕怎舍得。”
正如沈春颐所言,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