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辛嬷嬷,更相信太子府眼线的本事,太子不可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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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日长绾公主又罚了人。”
商鹤亦低头喝着汤,只淡淡吐出一句,“不是说了,这种事不必禀告。”
江公公不敢接话,只在一旁躬身站着。
商鹤亦在军营一上午,实在疲累,只想静静用完膳食。
可当汤盏放下,他忽然察觉出几分不对,微蹙眉,“她今日又罚的是谁?”
江公公眼皮一跳,小声答道,“回殿下,是沈承徽。”
话音未落,商鹤亦己抬眼,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奴才、奴才方才就想说的,只是......”江公公自觉越描越黑,反正就是他的错,赶忙低头不敢多言。
“辛嬷嬷呢?”
“长绾公主带走了,说是同嬷嬷叙旧。”江公公一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还说,沈承徽病久,是阴气重,跪跪太阳能好得快些。”
“荒唐。”商鹤亦冷声打断,起身时衣袍掠过椅角,带起一股风。
江公公吓得一抖。
他家殿下几时因为谁发这么大火了?
前些日子,殿下可不是这么说的。
长绾公主砸了太子妃最爱的瓷瓶,烧了崔侧妃的花,打了吴良媛的婢女,在宋良媛的药中藏蚂蚁,毁了薛奉仪的舞衣,搅得后宅鸡飞狗跳,太子都没吭一声。
院外风乍起,秋凉透骨。
今日天儿并不暖和,跪上一日,只会让沈春颐病上加病。
看着沈春颐的背影,被风吹的都要倒了,商鹤亦阔步走到她身边。
沈春颐跪在院中己有两个时辰,察觉到有人来,下意识侧头看去,正好对上商鹤亦覆满厉色的眸子。
几乎是瞬间,她就沁出了泪水。
“妾身见过殿下。”
商鹤亦见她这副可怜模样就气,她这是把他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了。
“孤让你在北苑,是让你好好歇着,不是让你跪着给旁人做笑话。”
沈春颐委屈极了,“可长绾公主让妾身跪着,说是晒一晒阳气重了,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