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当年赠予长子袁谭的信物。远处又一声炮响，三千顶铁盔的顿项同时垂下，仿佛在向这对父子行最后的告别礼。

当汉军的"震天雷"第三次轰鸣时，死士们的铠甲接缝处开始簌簌落锈。这些铁鳞甲竟随着声波共振，发出类似编钟的乐音。精通音律的谋士审配突然跪地——他听出这是《薤露》的变调，当年何进被杀时皇宫乐师即兴改编的葬曲。

最诡异的是，当袁绍的佩剑也加入共振时，剑鞘上镶嵌的七宝突然脱落，在地上拼出"降"字。袁尚突然扑向那个字，却被父亲一把拽住后领——少年内衫露出的竟是汉军特有的素白衬布。

"父亲你看！"袁尚突然指向天空。晨光中，汉军新研发的"神火飞鸦"正在盘旋，投下的阴影恰似族谱上被朱砂圈出的待诛名单。袁绍这才发现，儿子铠甲内衬密密麻麻写满了族亲姓名——每个名字都用血画了圈，笔迹与刘辩诛杀袁隗九族时的朱批如出一辙。

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袁尚突然浑身剧震——那是袁谭的私兵信号。三千死士中竟有百余人同时摸向怀中，掏出的不是誓死符，而是《大汉日报》刊载的赦免令。

第五声炮响时，校场青砖突然龟裂。裂缝中涌出浑浊液体，散发着与壮行酒相同的味道——竟是掺了雄黄的劣酒。袁绍的玉冠突然崩裂，珠串滚入裂缝的刹那，所有死士的佩刀同时出鞘三寸，寒光组成巨大的"孝"字。

"好个忠孝两全..."袁绍惨笑着拔出宝剑，却发现剑身上"西世三公"的铭文正片片剥落。袁尚趁机将血书塞进父亲掌心，布条触到血痕的瞬间，竟无火自燃成灰，灰烬飘向洛阳方向。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校场上的共振突然停止。袁尚趁机扯下假须，露出尚未长胡须的下巴："父亲！大哥己经..."话音未落，汉军阵中升起三盏孔明灯，灯罩上赫然写着袁谭、高干等降将的名字。

袁绍的宝剑"当啷"落地，剑尖刺入的地方，正好是昨夜袁尚偷偷埋下的袁氏祠堂牌位拓片。三千死士突然集体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汇成一句清晰的话："请主公为袁氏留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