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带着剧毒尘埃的狂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陆昭雪死死趴在墨牙急速俯冲而剧烈颠簸的背上,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右腕那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不断流淌,一部分浸透了粗布,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另一部分则滴落在墨牙漆黑的皮毛上,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点深色的痕迹。她能感觉到身下这头恐怖巨兽肌肉如同钢丝绞索般在皮毛下贲张滚动,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新生般的兴奋感。
右腕的剧痛中,九幽令戒指散发出的寒意更加刺骨,仿佛要将她流出的血液都冻结成冰。幽荧那冰冷刻毒的声音再次在她混乱的识海中响起,如同毒蛇的低语:
“霜纹是枷锁,亦是通道…蠢豹子倒比你识货,知道哪里才有真正的好东西…哼,痛吗?记住这痛…容器流血,方能滋养器灵…好好养着这畜生吧,钥匙…你的‘锁’,可还多着呢…”
容器…钥匙…
锁…
这些冰冷残酷的字眼混合着右腕撕裂般的剧痛、失血的眩晕和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如同无数冰冷的铁钩,狠狠搅动着陆昭雪的意识。她低头看着自己那破碎流血、被巨兽獠牙贯穿的右腕伤口,看着鲜血中混杂的幽蓝冰晶碎芒,看着身下这头因吞噬了九幽令残光而觉醒空间天赋的恐怖凶兽。绝望如同深渊底部的毒瘴,浓稠地包裹上来。
前路,是凶名赫赫、魔物横行的血魔窟深处。
后路,是幽冥殿蚀魂卫不死不休的追击。
同伴离散,生死未卜。
而她,以血为饲,唤醒了一头不知是福是祸的噬空凶兽。
墨牙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某种奇异共鸣的咆哮,似乎在回应她混乱的思绪。它熔金色的瞳孔在俯冲的狂风中微微眯起,锁定了毒瘴深处某个幽暗的岩穴入口,速度丝毫不减,如同一颗投向地狱深处的黑色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