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

“报——！”

中军大帐外亲卫疾步闯入，拱手抱拳道：“将军！斥候归营！”

“速速唤来！”

张辽猛地起身，案上竹简哗啦散落。不等他再开口，又有一名亲卫掀帘引进两名满身泥浆的斥候，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尽显疲惫。另一人则急忙抱拳行礼：“禀将军，黑水洼对岸发现敌寨！旌旗林立，不知几何！”

说着，又喘匀了口气补充道：“属下还亲眼见到敌军往水里推筏子……”

张辽瞳孔骤缩——这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霍峻定是得了援兵，一切便说得通了。但究竟是谁的部队？张飞？赵云？亦或是……

“可曾看清旗号？”

斥候咽了口唾沫：“夜色己深，只见……见‘士’字大旗。”

“士？”

张辽皱眉，心中暗忖“刘备军有这号人物？”

他略微思索后，再度问道：“人数几何？可是沿岸扎营？”

“约……约千余人。”

斥候想了想，不是很确定，“敌军沿岸扎营，连绵半里。属下观其炊烟之数不下六百……”

张辽瞳孔骤缩，五指猛地收拢。

六百余灶？那就表示至少有一千兵马！霍峻哪来这般多援军？除非……汉水的关羽分兵！但若是黑水洼被封锁，这便意味着通往夏口的两条路径己断其一。

念及此处，张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另一名斥候，问道：“老龙滩情况如何？”

“禀将军，滩中确有疑似可通行小径，但……”

说着说着，斥候突然结巴起来，“但属下……未敢深入！”

帐中温度仿佛骤降。

“为何？”

“只因那处泽地实在太大，属下恐深入后，无法及时回报将军！”

张辽听罢，缓缓坐回席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简牍。想不到那支被他们追剿多日的残兵，竟在绝境中筑建了一道“长城”，让曹军驻步于此。

如今黑水洼被占，老龙滩难行，鹰嘴涧唯有强攻。三条路皆非明智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