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条件简陋,军医拿消过毒的尖刀拨开伤口,小心地取出箭头,没有麻药,狮子身体剧烈颤抖着,一声不吭,额头上滚下大颗大颗的汗珠。/x·1·9?9-t^x′t+.+c,o_m¨
军医也弄得满头大汗,直到包扎好伤口才敢大出气。
狮子一直抿唇沉默着,过了会儿,伸手把衣服扯起来随便披上,说:“这场仗还有多久能打完。”
莫里森也想回王都,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打不完。”
狮子自己也清楚。原本依照他们军队推进的速度,南洲国本可以很快就会派使臣去王都和谈,谁知道就在这节骨眼上,西大洲合众国那边也打过来了。
两面受敌,西、南两国想必是达成了什么盟约,这么一来,这场仗就成了消耗战,而依照帝国积弱已久的国力,溃败是迟早的事儿。
但事态已经如此紧迫了,王都里最该表现出坚定和果敢的皇帝还在玩儿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为鼻子前头那点东西争来谋去,却不知道他到底招惹了怎样凶恶的虎狼。^x^i!n·2+b_o!o,k\.*c*o/m_
远处残阳彻底被阴云淹没,视线中的色彩变暗,变成浅浅的靛蓝,风大了,深秋的夜风带着独有的萧瑟感,呜咽着穿过缓缓升空的青烟和军帐。
莫里森起身走了。狮子捏着那几张信纸,仰头凝望着天际渐渐变亮的星辰。
七个月了。
他还需要走多久,才能再次回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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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贫民区火灾一事,“卡洛尔皇子”的名声第一次甩掉“金币”“遗孀”“alpha”这些字眼,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出现在王都的传言中。
在所有权贵甚至连统治者和他的两个继承人都漠视苦难的冷漠前,唯一向可怜的人伸出援手的卡洛尔皇子首先赢得的是民间的歌颂,不仅如此,他还获得了王都大主教的赞扬和重视,并慷慨表示,他愿意在皇子成年的仪式上亲自为皇子洗礼。?如!文¨网^ ¨无-错/内!容·
这话一出,就令不少人感觉到震撼。大主教是一位人尽皆知的虔诚的信徒,他德高望重、受人敬重,却也古板、严厉、沉闷、无趣,对道德的要求严苛到令人害怕,很不讨皇帝的喜欢。
他也不喜欢皇帝,更不喜欢皇帝那骄奢淫逸的一儿一女,常年独居在大教堂单独的简朴的古旧小楼上,就连皇后陛下亲自请求他为自己的女儿洗礼,这圣人似的大主教都置若罔闻。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愿意亲自为卡洛尔皇子洗礼!
人们立刻为此津津乐道起来,仍然有不少自以为是的alpha讥讽地笑,阴暗地猜测这古板的主教大人是否也为皇子惊人的美貌而倾心。
但这次却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了,更多涌向贫民区见识过皇子风采的beta、omega和受皇子帮助的人怀着真切的喜悦和感激,纷纷唱起赞颂主教的圣歌,祈祷上帝保佑善良的卡洛尔皇子健康、平安。
甚至刚刚萎靡不久的坚持平权主张的omega们更是将皇子视为信仰和精神的支柱,渐渐开始有死灰复燃之势。
这就令大皇子和公主很不开心了。
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低三下四去恳求都得不到的荣誉,却被一个在他们眼中从来都只是透明人的残废omega轻易获得,这让事事都要争强好胜的公主很不爽。
于是在一次宫廷舞会上,这位alpha公主扬着她雪白修长如天鹅一样的脖颈,傲慢地拖长音调,说:“哦,别忙着夸他,你们这些人都一块儿失忆了么?难道忘记了可怜的奥德赛老公爵死于这个omega残忍的谋杀?”
皇帝当时差点儿就没维持住他威严的仪态。
郁小楼一向不参见那种无聊的宴会,后来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笑得险些没拿稳手中的刀叉。
“她真的当众就这么说了?”
卓娜也忍着笑,说:“是的,她就是这么说的。”
“……还真是打瞌睡就有人赶着送枕头。”郁小楼摇着头笑,说,“尽快把消息散出去。”
“是。”
于是王都中渐渐又开始说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老公爵之死的疑案。
原本新发明出来的汽车在贵族中间很受追捧,结果因为这事儿,贵族都没人敢买汽车了,发明者的研究得不到金钱的支撑,才有些苗头的社会新变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闷死于摇篮中。
所以老公爵之死,究竟是官方声称会怪叫的汽车“是一件危险的杀器”的缘故,还是如公主亲口证明,冤屈地死于新婚爱人的谋杀?
有问题就有答案。很快就开始有人说,真正的凶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