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失传?"刘妧用算筹在沙盘上摆出神经网络模型:"每诊一个病人,数据就像算筹入盘,积少成多,总能堆出规律。以后治怪病,等于有千百个名医隔着时空会诊。"
张小七在一旁调试档案柜,齿轮转动声中混着他的嘟囔:"这承气汤的用量数据,要是让华佗看见,怕是要拍着大腿说妙..."孙思邈忽然轻拍他肩膀:"小张啊,这病案检索怎么用?老朽想查查仓公治齐文王的案..."
!子时的算学烽火传来密旨,张仲良捏着竹简的手指不停发抖,"天医"印鉴上的朱砂蹭到他掌心:"陛下...要老朽带头参加培训?"他忽然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绢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茵陈蒿汤改良方","按算学光谱算的,茵陈用量比经方多了三钱,栀子少了一钱...也不知对不对..."
卯时的阳光里,智能脉诊仪的金属外壳还带着昨夜调试的余温。刘妧将刻有"医政维新"的铜牌嵌入太医署门,牌面算学符号流转,显示"辨证准确率92.3%,药材合格率99.7%"。张仲良站在一旁,新换的智能医袋里露出半本《算学辨证速记手册》,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青蒿叶。
"李大叔,补光模式要这样开。"张小七蹲在地上,用算筹在石板画了个太阳图案,"光照不足时,舌象会偏暗,就像阴天看算筹,颜色浅了容易走眼。"李郎中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远处:"公主快看,张大人在教那个小医官用脉诊仪!"
张仲良正握着小学徒的手调整仪器角度,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感受这震动,脉势强弱全在里头。算学这东西...其实和切脉一样,都要用心琢磨。"学徒抬头时,发现老医丞耳后新添的白发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落了层细雪。
"追风"突然对着太医院后园的废墟狂吠,前爪刨出个锈迹斑斑的药碾子,"医"字铭文缺了半边,旁边散落着刻着"考课灭道"的槐木片。刘妧拾起木片,想起昨夜张仲良在工坊说的话:"老朽不是反对革新,只是怕年轻人丢了望闻问切的根本..."她望着不远处正在移栽青蒿的老医丞,忽然轻笑出声——张仲良正拿着算学玉简对照,小心翼翼地给每株青蒿标上最佳采收日期。
"霍将军,莎车王弟那边回信了吗?"刘妧转身时,瞥见霍去病护腕上的考课牌换成了玉简形状,"古丽说,大月氏医师正照着咱们的考课表改章程,连脉诊仪都仿着做了。"
霍去病摸了摸腰间的算学令箭,指向演武场:"您瞧,王伦在跟李郎中学辨证表呢。"那个曾在考课上闹笑话的太医院主簿,此刻正捧着李郎中的玉简,逐字抄写歌诀,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与远处药碾子的转动声应和。
晨雾渐散时,第一份算学辨证药方从智能契约机吐出。抓药的老药工戴着老花镜,对着玉简核对每一味药:"以前总说'医者意也',全凭经验抓药。如今倒好,连生姜该切三片还是五片都算得清清楚楚。"他身后的药柜上,智能称正在精准称量朱砂,铜盘上的数字跳动,与千年药斗里的刻度形成奇妙的共振。
张仲良忽然踱步到刘妧身边,医袋里的玉简轻轻震动。"公主,"他咳嗽两声,目光落在智能脉诊仪上,"那神经网络模型...能否容老朽旁听一二?太医院藏着的疑难医案,或许能用新法子理出些头绪。"
刘妧转身,看见老医丞眼中的固执已化作微光,像初春解冻的溪水中闪烁的碎冰。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简,递到他手中:"明日申时,算学工坊备了新茶。学这新医道,可比背《汤头歌》有意思多了——您说呢,张大人?"
张仲良捏着玉简,指尖摩挲着边缘的算学纹路。远处传来卖药膳粥的梆子声,混着青蒿的清香。他望向演武场上忙碌的医官们,有人对着舌象分析仪皱眉,有人在玉简上飞速记录,阳光穿过廊下的算学仿生鸽,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算筹,正慢慢摆出全新的医道算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