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刻,荥阳驿站后巷弥漫着马粪与油灯的气味。刘妧躲在暗影里,看李进鬼鬼祟祟地掀开篷车帘,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锭,这成色与上章李通藏在密室的金饼不相上下。"这是给公主的见面礼..."他低声道,"往年哪位贵人不收?"刘胡的胖手在金锭上摩挲,戒指在油灯下闪着光:"等她尝了甜头,自然知道规矩..."
!"什么规矩?"刘妧 stepping forward,手中的青铜溯源牌在掌心泛着冷光,牌面上的铭文工艺与上章"司农监制"的铜牌如出一炉,"是用贡枣换黄金的规矩,还是用陈酒充佳酿的规矩?"李进惊得后退半步,撞翻了车上的木箱,里面滚出的不是贡枣,竟是成匹的蜀锦,锦缎上的云纹与上章漆器的冰裂纹异曲同工。
霍去病带着羽林卫突然出现,护腕的齿轮饰件与刘妧的溯源牌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这声响与上章战车轴承转动时的韵律一致:"济北王府私运禁品,按《汉律》当如何?"他握剑的手青筋微显,"末将记得,上一个这么干的河间王,被削去三县封地,府宅都充了公。"
刘胡"扑通"一声跪下,玉带扣硌得膝盖生疼,这姿态与上章吕通在市集认输时别无二致:"陛下饶命!是李进撺掇小人...住口!"汉武帝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帝王踩着月光走来,冕旒下的目光如利剑,"去年匈奴犯境,雁门太守上表求粮,你却在黑市倒卖贡枣!"
子时三刻,算学队的账房内,烛火将刘妧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组跳动的算筹。她拨弄着算盘,竹珠碰撞声里混着远处更鼓的节奏,这算盘与上章张小七用来计算药费的工具同款:"贡酒留二十坛,其余的全部换作军粮。贡枣精选五车,剩下的折算成粟米三千石,送往朔方牧场。"她抬头看向一旁的驿丞,"明日用双轮车运货,你可敢押车?"
驿丞搓着双手,看着案头的《物流优化手册》,这本手册用的正是上章陈墨改良的桑皮纸:"小人曾远远见过算学队的车跑过,那轮子转得跟飞似的...就是不知这'标准化装载',真能省三成力?"
"能。"张小七从袖中摸出一个木质双轮车模型,这模型的结构与上章霍去病带回的战车模型如出一辙,"你瞧这轴承,用的是百炼钢滚珠,比寻常车轴省劲一半。"他转动模型车轮,轴心里传出细密的"咔嗒"声,"这是按公主画的'滚动摩擦小于滑动摩擦'图做的,和上章修井渠时用的滑轮一个道理。"
卯时初刻,驿站外忽然传来喧哗声。羽林卫押着刘胡的篷车经过,车上的金银器皿叮当作响,这声响与上章李通府中宴客的乐声形成讽刺的呼应。刘胡缩在车里,锦袍上沾满草屑,忽然看见刘妧袖中的溯源牌,哆嗦着喊道:"那牌子...那牌子真是天算铭?"
"不是天算,是民算。"刘妧将铜牌对着晨光,铭文里清晰显出"河南郡李进济北王府刘安"等字样,每一笔都与上章算学队刻在工具上的标记同源,"每一笔都是百姓的血汗刻的,你说能改吗?"
车队重新启程时,二十辆双轮车轻快如飞,车架上的"轻车简从"铜牌与上章算学队插在田头的"科学开垦"铁镐遥相呼应。汉武帝望着女儿站在车前指挥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读《商君书》,读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时热血沸腾的模样,那本书此刻正放在他辇驾的暗格里。
"阿妧,"他忍不住唤住女儿,指了指车架上的算学刻度,"这刻度...能铸在传国玉玺上吗?"刘妧轻笑,摸了摸掌心的胎记,这胎记的形状与上章算学馆墙上的勾股定理图隐隐重合:"玉玺虽重,不如民心重。让这刻度刻在每辆车上,刻在每个贡官心里,比玉玺更有用。"
山风掠过,掀起她的衣袖,露出里面穿着的改良襜褕——下摆是按"步幅黄金分割比"剪裁的,行走间比传统深衣利落三分,这设计与上章战车上的算学比例计算一脉相承。陈阿娇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当年你外祖母说,女子要贤良淑德,可哀家觉得,我家阿妧的贤良,该是让天下人都能吃饱穿暖。"
车队行至山隘,巴图指着远处的烽燧,用匈奴语混着汉语说道:"按公主教的算学公式,申时初刻必到泰安。"刘妧望着蜿蜒的驿道,想起平阳市集里那些用宝钞换棉絮的妇人,想起军医署里第一次成功缝合伤口的少年医官,他们的笑脸与上章算学馆里学童们背诵《九章算术》的场景重叠在一起。系统界面适时弹出"行政公信度+42%"的提示,她忽然明白,所谓改革,从来不是靠帝王的权杖强行推动,而是像算筹一样,一五一十地算,一步一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