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张那堪比攻城锤的砸门声和足以掀翻屋顶的咆哮,如同兜头一盆冰水,将404寝室里凝固的恐惧和荒诞瞬间冲散。/0/0?小?税*惘. ,冕/费·跃¢毒,王铁柱一个激灵,从被格式化的呆滞状态中惊醒,巨大的求生本能压倒了世界观崩塌的余悸。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门口,用魁梧的身躯死死顶住那扇被拍得摇摇欲坠的门板,扯着嗓子嚎叫:“张姨!张姨息怒!不是放炮!是……是老三!老三他……他梦游!对对对!梦游!不小心把哑铃弄掉了!还……还放了个屁!您消消气!我们这就睡!保证不吵了!”
门外,灭绝张的咆哮带着将信将疑的怒火:“放屁?!老娘听着像开山炮!梦游?!我看你们是集体抽风!再让老娘听见一声响动,全给我滚去操场跑二十圈——!!”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渐渐远去。
王铁柱背靠着门板,如同虚脱般滑坐到地上,后背的冷汗早己浸透了背心。他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向寝室中央。
陈三水依旧瘫在地上,人事不省,脸色白得像刷了层墙灰。李思睿和赵明亮还保持着挺尸姿态,一个瘫在床角,一个歪在铺位,呼吸倒是平稳。空气里那股由响屁、劣质藏香、土腥味混合成的诡异气息,依旧顽强地盘踞着,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颠覆认知的恐怖与荒诞。
“操……”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浮。他挣扎着站起来,先把瘫软如泥的陈三水连拖带拽地弄回了他自己的硬板床上。又费劲地把死沉死沉的李思睿和赵明亮各自摆正。做完这一切,他累得像条狗,一屁股坐在自己床沿,看着那个依旧敞开的衣柜,看着里面那块歪斜的“黄府大仙
黄十八
之神位”牌位,还有那倒扣的咸蛋超人饭盆里倔强燃烧的最后一点香头,眼神复杂,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拖入未知世界的愤怒。
这一夜,404寝室无人入眠。除了昏迷的三人,王铁柱抱着他的哑铃,在黑暗中瞪着眼睛首到天亮,每一次窗外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绷。衣柜里那块牌位,像一个沉默的诅咒,宣告着他们平凡的大学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三水是被一股浓郁的、极其霸道的肉香熏醒的。不是泡面,也不是食堂的泔水味,是一种……原始的、野性的、带着油脂焦香和山林气息的烤鸡味?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浑身像被卡车碾过,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只记得昨晚自己好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然后……放了个惊天动地的屁?
等等!屁?!
昨晚那场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跳大神!黄十八!哑铃!响屁!还有……衣柜里的牌位!
陈三水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得浑身酸痛,龇牙咧嘴。他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衣柜——柜门关得好好的。再看向寝室中央——地面干干净净,昨晚的狼藉仿佛从未发生。
难道……是场噩梦?
然而,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土腥味混合着藏香气,还有枕头上几根极其细微、闪着油润姜黄色泽的短毛,无情地击碎了他的侥幸。
“醒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王铁柱顶着一对熊猫眼,靠在自己床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只哑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白~马*书-院′ `首~发\
下铺,李思睿也坐了起来,脸色苍白,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还没归位。赵明亮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土拨鼠。
陈三水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痛,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解释?控诉?还是抱头痛哭?似乎都不合适。
就在这时——
“咕噜噜……”一阵极其响亮、如同战鼓擂动的腹鸣声,猝不及防地从陈三水的肚子里爆发出来!声音之大,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紧接着,“咕噜噜……”“咕噜噜噜……”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王铁柱、李思睿、甚至裹在被子里的赵明亮,肚子都此起彼伏地发出了抗议的轰鸣!昨晚惊吓过度,又粒米未进,巨大的饥饿感如同苏醒的猛兽,瞬间席卷了所有人。
陈三水尴尬地捂住肚子,那浓郁的烤鸡香味似乎更诱人了。他下意识地循着香味看去——
只见他那张靠窗的书桌上,不知何时,赫然摆着一只……烤鸡?!
不是食堂那种蔫巴巴的奥尔良烤鸡,而是整只的!外皮烤得金黄酥脆,泛着诱人的油光,散发着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