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脑袋小小的,飘过的是一幕幕碎片一般的回忆。*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他就像是在看电视的观众。
少爷仔坐回儿童房的飘窗,小脸埋进短短的臂弯里。
什么半山豪宅,一点都不好。
放放还是想回家多一点。
……
祝晴是来打印值班表的,来时随身携带文件夹,准备将值班表放进去。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再打印。
她和程星朗一人半碗泡面,埋头苦吃。
就连火腿肠和鸡蛋,程医生都切了对半,握着筷子的手,就像拿着手术刀,精准测量,非常公平。
他们保持着安静,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程医生一只手握筷,修长手指随意翻动一本解剖学的工具书,就像是在看杂志。
祝晴则盯着那张大合照,脑海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线索。线索纷乱,交织在一起,仿佛宿管阿姨手中缠绕的毛线团。
因为她没有死,原剧情的情节改变,排班表上,多了她的位置。
记忆重新读档,昨天下午,祝晴在学院门口偶遇易冬美。在原剧情中,如果大家按照相同思路调查,一样会去学院取钥匙、碰见她,一样会在谈话中让后车的章老师起疑,为了灭口,痛下杀手……
祝晴的视线掠过合照,参与表演的小孩,脸上画着粗糙的妆容,但因为稚嫩,反而透着天真烂漫的可爱。这样的妆容,在多年后转移到成人的脸上,如同可怕的面具。
她叹气。′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如果一年前,目击者朱大雄能看见凶手的正脸,就没这么多事了。
寻呼机的声音,骤然打断此时的寂静。是盛放打来的,值班室里就有电话,祝晴放下快吃完的泡面,给小孩回电。
电话线的那头,小孩的声音有点高冷。
“晴仔,睡不着。”
Madam和小舅舅煲起电话粥。
他提起从前的事,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情绪,但祝晴想,也许小朋友是想念家人了。
很小的时候,祝晴在福利院认识一个姐姐。
姐姐说,如果想念父母,可以望着天边的星星,星星就像是在眨眼,回应思念。
祝晴并不想念“遗弃”自己的父母,但她喜欢听姐姐说话。
后来,姐姐被一户家庭领养,而她则因为性格不够亲人,从来没有被坚定选择。
在那以后,她和姐姐没有再见面。
福利院楼顶天台上的谈话,是她童年时光里少有的温情时刻,现在,祝晴将它传递给小舅舅。
“如果想念他们,你可以看天边的星星。”祝晴的目光仍落在大合照上,随即望向窗外,说道,“星星就像是金色的萤火虫,是你爹地妈咪在很远的地方,陪你过夏天。”
她的语气淡淡的,声音却难得温和,毕竟这是逗小孩。
直到,电话那头的小孩“切”一声。
“晴仔,大角星是橙色,五车二是淡黄。”
“还有……”
小朋友的知识储备很丰富。/x?i`n_k′a!n-s′h!u?w,u..*c^o,m_
祝晴突然被科普,听他那老气横秋的天文学家做派,唇角染了笑意。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
天气预报真不准,还说接下来一连几天都万里无云呢。
“总之不是金色啦!”
“晴仔,你是色盲吗?”
祝晴的笑意突然凝固在脸上,记忆猛地串联。
不够严丝合缝的落点,就是破绽。
那一天,她和黎叔一起去新界北区联合医院,找朱大雄做笔录。
朱大雄说,那天凶手一身红衣……而临走时,工地两个头头带着营养品去探望,嘲讽朱大雄心眼多,知道拿包工头的头盔,才保住小命。
黎叔告诉祝晴,工地的头盔有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