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进村的路上,李青松忍不住道:“铁生,你再多说说我爷家的事。-m¢a-n′k?a.n?s?h-u^.`c/o,m′”
“好,我也是听娘说的。”
宋铁生眼神扫过空旷的西野,确定无人后道:
“娘说,姥爷在解放前被人称为‘张半城’。
城里半数的商铺、房产都属于张家,乡下还有成片成片的良田,佃户众多。
张家宅邸是当地最气派最讲究的深宅大院,绝对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地主了。
娘出嫁的时候,光嫁妆箱子就抬了三天三夜,箱子里的金镯子银项圈都是按斤称的,西个壮汉抬着都打晃儿。
还有前朝宫里流出来的玉器、宋代的瓷碗、成匹的苏杭绸缎、各种玉器古董。
娘说,她嫁妆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就够普通人家吃好几年了……
可是娘还说,张家那时候的的家产跟祖上比的话,就是个零头。”
李青松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啥?这还是……零头?”
“嗯。”
宋铁生突然停下来,凑近李青松耳朵。
“娘说,张家祖上是给皇上干活的,干得还是那种最要命的事!”
李青松如遭雷击。
“铁生,这话可不敢乱说啊,这……这比地主老财的名头吓人一百倍!”
宋铁生笑道:“青松哥你怕啥,娘是听姥爷说的,姥爷也是听上一代讲的,谁知道有没有这回事。?2`8_l\u`._n`e′t¢
不过,张家祖上很阔是肯定的。”
李青松下意识点点头:“那爷爷和奶奶是个啥样的人?”
宋铁生继续道:“姥爷姥姥我都没见过,也是听娘说的。
娘说,姥爷长的一表人才,还很有才华,城里的大家小姐没有不想嫁给姥爷的,就是当小妾都愿意。
不过姥爷只喜欢姥姥,姥姥姓秦,是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
听娘说,秦家比张家还厉害,所以姥姥嫁给姥爷的时候秦家根本不愿意。
为此,姥姥和秦家脱离了关系。
姥爷这辈子只娶了姥姥一个,两人感情很好,可惜生舅舅的时候她难产去世了。
舅舅好不容易活下来,姥爷自然是当眼珠子一样疼。
我觉得,当初他之所以认下张有福,估计也是想着不打草惊蛇,找到舅舅的下落。
只是,后来一首没找到……”
说到这,宋铁生不免为姥爷感到遗憾。
“铁生,那这个张有福又是个啥人?”
“张有福?”
宋铁生将刚来南河沟时的事告诉了李青松。/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王八蛋!占了人家的身份和家产,还想杀人?!”
李青松猛地一挥手。
“铁生,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俩找他去,趁他落单,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揍他一顿!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李青松的提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快意恩仇,充满了宣泄愤怒的渴望。
宋铁生听着,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动。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揍他!把那个鸠占鹊巢、恬不知耻的张有福狠狠揍一顿!
他几乎就要点头答应,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但就在冲动即将占据上风的瞬间,宋铁生脑海里闪过了更多的东西。
凭张有福一家人,真的能把前世的他和妹妹搞得那么惨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眼神里的冲动渐渐被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和算计取代。
“青松哥,揍他一顿是解气,可就算把他揍趴下了,揍得他哭爹喊娘,他就能把那些个嫁妆箱子还回来吗?”
宋铁生摇摇头:“他不会的。”
张家的家产和娘的嫁妆分明不在南河沟,可张有福还能在南河沟待这么多年。
单从这点看,他还是挺能忍的。
宋铁生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穗穗这么小,我们还是黑户,等站稳脚跟,再想办法跟他斗也不迟。
咱们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厉害,等他出手,咱们接招。
否则就算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
宋铁生想到了埋到寒骨山下的娘的耳环。
那天统子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耳环,等看到春妮儿和李青松身上的黑雾后,他猜想,会不会是某个身上同样有黑雾的人带着耳环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