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亲耳听到,亲身感受到这铺天盖地的恶意时她还是会觉得心里疼,像针扎一样的疼。
石水芹紧紧抱住傻妮儿,庆幸她现在还不清醒,不用听到这些话。
陈干事皱着眉,大声呵斥了几句,试图维持秩序,但村民的激愤难以平息。
他只能示意两个同来的民兵护着石水芹。
不是没有为石水芹说话的,只是吴栓子烧粮仓让太多人感受到了要饿死的绝望。
而石水芹作为吴栓子的老婆,平日里又行为“放荡”,很难不被迁怒。
“行了,都不要说了!”
李常安拨开人群进了大队部的院子。
可是因为声音小,并没没起什么作用,他只好先跟陈干事说话。
“陈干事,辛苦你们了。”
“李书记,人我们送到了,这是县上的文件,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哎,好好好。陈干事,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用不用,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干事同情地看了石水芹一眼。
在石水芹的处理上,县里很多人都觉得太轻了。
可他倒觉得,哪里轻了?
就村里人的态度,这个石水芹恐怕……
陈干事叹息了一声,而后带着人匆匆离去。
此时,郭大壮也赶到了。
他嗓门大,一开口就把骚动的人群镇住了。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偶尔有一两个不服气的,也在郭大壮的怒视下放低了声。
“老李,你说。”
“嗯。”
李常安清了清嗓子。
“关于石水芹的问题,根据咱们和县上的调查,事实己经很清楚,我来说下这件事。
李常安将吴栓子杀害傻妮儿父母,又用两个孩子威胁石水芹卖身以套取外村情报的事告诉了乡亲。
“所以说,石水芹并不是自愿的,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不是为她说话,石水芹有错吗?当然也有,否则县里不会判她劳改……”
听李常安讲完,村里人都呆住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个表面上“风流放荡”的女人身上竟然背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秘密。
“这么想想,石水芹也挺可怜。
咱们以前都在背后说吴栓子老实可怜,说石水芹不守妇道,谁能想到她是被……”
“是啊,村里谁不骂石水芹,还说她对傻妮儿不好,可有一次我撞见过她抱着傻妮儿哭……”
“不是对傻妮儿不好,我是听说那个吴栓子是个变态,他对傻妮儿……所以石水芹才不敢让傻妮儿回家。”
“真的假的?”
“真的,审人的时候我家那口子在呢!还有二赖子,石水芹就是不想让二赖子碰傻妮儿才……”
“我的天!这也太……”
太隐晦的事李常安并没有细说,不过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
他大声道:“作为南河沟的书记,我应该给石水芹道个歉,如果她有错,那我也有错,不仅有错,我还没用!
我没有保护好乡亲,没有及时发现隐藏在群众里的坏人,让她一个女子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可不敢这么说,书记,那可是特务,谁能想到呢。”
“对啊就是说,要是有人用孩子威胁我,我也不敢说。”
“听说当初石水芹想举报来着,吴栓子就当着她面把她姐和姐夫杀了,还剁……”
“我的妈呀!”
……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书记,石水芹是不是怀了?如果她怀了特务的孩子……”
“这……”
李常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李全喜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不,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追着李全喜跑来的民兵气喘吁吁道:“书记,他,他非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