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拎起墙角的木盆往外走，“铁生兄弟，西屋有热水，让小丫头洗把脸。”

“哎，好……

木盆里飘着块泛黄的胰子，穗穗蹲在灶边搓脸时，瞅见水里倒映的小人儿。

乱蓬蓬的头发上挂着草屑，被饿出尖下巴的小脸上，两团被风吹出的红皴，活像年画里偷吃灶糖的花脸猫。

宋铁生从包袱里掏出块灰扑扑的巾子，就着热水拧了又拧：“闭眼。”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穗穗闻着熟悉的味道，突然想起了娘。

娘以前老用这块胰子给她洗脸。

娘说小姑娘就应该干干净净，还说这块胰子只给她一个人用。

她嫌胰子不好闻，娘说等用完了这块就给她买带香味的胰子。

只是，胰子还没用完，娘就没了。

胰子沫子钻进鼻孔痒痒的，她的眼睛也跟着酸酸的。

她刚要抬手揉，就被捉住手腕：“别动。”

哥哥轻轻地给她擦脸。

洗干净的穗穗露出原本的眉眼，杏核眼水汪汪的，鼻尖微微上翘，两边脸颊上的笑涡忽隐忽现。

宋铁生解下她脏兮兮的百宝衣，“一会哥把这衣裳给洗洗。”

“不要！”穗穗护住自己心爱的衣裳，“俺长大了，俺要自己洗。”

李青松端着药渣盆经过时，正瞧见小丫头蹲在井台边吭哧吭哧搓衣裳。

月光落在她新换的碎花小衫上，那是宋铁生从包袱底翻出来的。

领口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麦穗，那是她娘的手艺。

“洗衣裳使胰子多金贵。”

少年拎着个陶罐过来，里头是烧草木灰滤的碱水，“用这个，一样洗得白净。”

穗穗趁他转身，偷偷呼唤统子哥。

“统子哥，俺想问一个问题。”

系统：【你说。】

“你说‘净化’就是把脏东西变没对不对？”

系统：【对。】

“那你能不能帮俺把衣服净化一下？”

系统：【……】

“统子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能吗？”

系统：【不是不能，是没这么用过。】

“那就是能喽。”

系统沉默，片刻后，一阵金光闪过。

原本脏兮兮的百宝衣变得干干净净，连从树上滑下来时撕裂的口子也消失不见了。

穗穗冒出星星眼：“统子哥，你太棒了，还给俺用上‘转化’了。”

【这不是转化，是修复，属于系统的另一个功能。】

穗穗手指头在水里画圈圈，略微有些苦恼：“统子哥，你到底有多少功能？”

系统：【很多。】

“那俺记不住咋整。”

系统：【没关系，可以慢慢学。】

“好吧。那俺这件衣服不是别人不要的，也不是捡的，你可不能扣俺感恩值，也不能扣俺捡剩饭的机会。”

【……好。】

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