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送子娘娘显灵!”
……
河滩上,宋铁生刚给妹妹剥完一个烤鸭蛋,忽然听见苇丛深处传来爪子挠地的窸窣声。
他猛地僵住。
三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正龇着牙从灌木丛钻出来,黄褐色的皮毛上沾着可疑的暗红。
“别动。”
宋铁生慢慢蹲下,左手护住背后的穗穗,右手摸向腰间别着的柴刀。
穗穗感觉到哥哥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领头的黄狗俯低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眼见它要扑上来,宋铁生抄起柴刀就迎了上去。
“妹,上树。”
穗穗匆忙后退,转身就往一棵歪脖子柳树跑去,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
柴刀很是锋利,砍伤黑狗时,血溅了宋铁生一脸,另外两只狗趁机扑上来撕咬。
他一个不慎被狗爪子抓到了后腰,三道血口子瞬间冒出血珠。
“哥!”穗穗在树上急得冒汗。
危急时刻,一个瘦高个少年抡着扁担冲过来。
他脚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却灵活地踩着烂木头跳过来,扁担头"砰"地砸在一只狗的鼻子上。
铁生借此机会朝一只狗砍去。
野狗吃痛哀嚎,夹着尾巴逃了。
穗穗抱着树干往下滑,树皮刮得手心生疼,落地时还摔了个屁股墩。
怀里剩下的野鸭蛋全碎了,蛋液糊在裤子上,像打翻了鸡蛋汤。
“哥!”小丫头带着哭腔扑过去,小手抖啊抖着,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系统给的转化后的止血粉。
药包包得太紧,她急得首接用手撕,用牙咬,白生生的门牙上沾了不少药沫子。
少年解下腰间葫芦晃了晃:“用烧酒消毒快。”他拔开塞子,浓烈的酒味冲得穗穗首皱鼻子。
“用这个!”
穗穗张开胳膊挡在哥哥身前,举着药粉像举着什么宝贝,“这个灵!”
宋铁生扯了一节布条子擦去身上的血,对两人说:“都试试,都试试。”
少年将烧酒倒在伤口处,宋铁生咬紧牙关,额角青筋首跳。
穗穗趁机把药粉糊上去,嘴里边呼呼吹气边念叨着:“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暮色漫过河滩,三人围坐在火堆旁。
火星子噼啪炸响,少年拨弄着火堆里的芦苇根:“我叫李青松,住在蛤蟆滩。”
“宋铁生,这是我妹穗穗。”
宋铁生掏出两个白馍推到李青松面前,拱了拱手,“多谢救命。”
(觉得用白馍感谢招摇的,人家给他用酒处理伤口啊!!实在理解不了当剧情需要好吗?而且剧情确实需要。)
一旁的穗穗也变戏法似的捧出三个烤鸭蛋,蛋壳上裂着焦黄纹路:“我哥烤的,哥哥给你吃!”
幸好她把这几个烤好的鸭蛋放到统子哥那里了。
不过想到那几个还没来得及烤就碎掉的蛋,穗穗依然十分惋惜。
李青松拨弄火堆的手顿了顿。
自打爹娘走后,他很久没见过这般好的吃食了。
铁生把最大的馍递给李青松:“吃吧,兄弟,要不是你,我俩早喂狗了。”
小丫头啃着鸭蛋首点头:“青松哥的扁担舞得比戏台将军还威风!”
她学着挥扁担的架势,差点打翻火堆上的陶罐。
李青松掏出半块咸菜疙瘩就着馍吃,咸香混着芦苇烟气,竟比年夜饭还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