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永昌三年的春末,京城西街忽然出现了一家名为"影当"的当铺。~8*6-z^w^w^.`c*o`m*这当铺只在暮色四合时开门,天亮前便关门歇业,门匾上悬着一方古怪匾额,上面只有"影"字,其余三字被黑布遮盖。
掌柜的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自称姓李,却从不与人多言。当铺门面不大,内里却陈设古朴,一排排木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物品,却无一不是与影子相关——有裁剪整齐的各色人影,有栩栩如生的动物剪影,甚至还有几幅山水风景的投影图样。
最奇的是,这当铺收典之物非金非银,只收人影。每至更深人静时,总有身影悄然推门而入,与掌柜低声交谈几句,便解下自己的影子,换取白花花的银两。
"听说了吗?城东卖炊饼的王老五今晨用自个儿的影子换了十两银子!"
"可不是嘛!那影子交给影当后,王老五就像丢了魂似的,日头一晒就倒地不起。"
"嘘...小声些。那影子典当后,日间便不能再行于光下,只能在夜间活动。"
这些流言很快在京城传开,却鲜有人敢尝试。毕竟,影子是人身的一部分,没了影子,还算什么人?
陆风霖是城南一名穷困潦倒的书生,祖上曾是书香门第,如今却家道中落。连年科举不中,如今连生计都成了问题。
这日,陆风霖蹲在城隍庙檐下避雨,眼见天色渐晚,心中暗叹:"明日便是科考报名截止之日,若再无盘缠,今年又无缘进京赶考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张纸片。陆风霖拾起一看,竟是一张"影当"的招贴,上书:"急需用钱者,典当影子,即刻得银,但要日光不照,月影不现。"
"荒谬!"陆风霖嗤笑一声,将纸片揉作一团。可当他抬头,却见不远处灯火通明,竟是那传说中的"影当"当铺。
好奇心驱使下,陆风霖踱步上前。店门虚掩,一盏青灯映出店内景象。那李掌柜正伏案疾书,见有人进来,抬眼问道:"客官有何贵干?"
"听闻贵铺可典当物件,不知有何规矩?"陆风霖试探道。
李掌柜微微一笑:"客官好眼力。本铺专收影子,价格公道,即刻付款。"
陆风霖哈哈大笑:"我当你是疯了!拿影子换银两,岂不是成了无影之人?"
李掌柜不急不恼:"客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之一生,七情六欲皆附于影。若舍弃影子,便不再为俗事所困,岂非超脱?况且,白日不见阳光,不过是不能抛头露面,对于贫寒之人,又有何妨?"
陆风霖正色道:"荒唐!人无影则不立,岂能因一时之利而弃根本?"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李掌柜叫住:"客官且慢。若在下能证明影当之利,客官可愿一试?"
陆风霖驻足,只见李掌柜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上面赫然是一幅山水画,却不是墨迹勾勒,而是由无数细小剪影拼成,竟与真实山水一般无二。
"此乃影画,以影子为墨而作。,衫?叶`屋? !首~发+若客官肯典当影子,不仅能得银两,还能学得此技,日后靠此技艺吃饭,岂不胜过科举?"
陆风霖心动了。他确实需要银两,也确实无路可走。更何况,李掌柜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影子不过是个影子,舍了又如何?
"当多少?"陆风霖问道。
"客官影子中等,可当五十两银子。"李掌柜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陆风霖惊讶道,"这么多?"
李掌柜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影子有大小、明暗、形状之分,价值自然不同。客官身形匀称,影子端正,乃是上等货色,五十两已是市价。"
陆风霖犹豫片刻,终是咬咬牙:"好,五十两就五十两。只是我要现银,而且我要知道如何取回影子。"
李掌柜拍手笑道:"爽快!取银容易,但要取回影子,需待秋后,待日光减弱之日。"
拿到银两的陆风霖欣喜若狂,连声道谢后便匆匆离去。他用一部分银两租了一间小屋,又添置了笔墨纸砚,开始学习影画技艺。
然而,不到三日,陆风霖就发现了不对劲。每当白天出门,阳光照在身上,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更奇怪的是,路上行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仿佛他是个怪物。
第四日黄昏,陆风霖正在屋内练习影画,忽听窗外有人低语。探头一看,竟是隔壁的张屠夫。那张屠夫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