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憨厚的男人。只是此刻,那张脸上挂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病态的兴奋。
萧然没有丝毫犹豫。
储藏室的中央,唯一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雨衣,从头罩到脚,和萧然在ZC市雨夜里的装扮如出一辙。雨衣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左手拿着一卷新的麻绳,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剔骨刀。
他正准备走向第六张空着的台子,似乎在布置着什么。
门口的巨响让他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过身,正对上萧然冰冷的眼睛。
萧然没有说一个字。
他从腰后拔出那支格洛克19,双手持枪,动作因为不熟练而显得有些僵硬,但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雨衣人。
没有警告,没有犹豫。
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里炸开,震耳欲聋。火药的味道瞬间压过了福尔马林的气味。巨大的后坐力让萧然的肩膀猛地向后一挫,他几乎没能握住枪。
他从未真正开过枪。这一枪,本该射向雨衣人的心脏。
但子弹偏了。
萧然几乎没碰过枪,他不是神枪手,只是一个懂得如何让法律闭嘴的律师。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的手臂猛地一震,子弹的轨迹发生了偏移。
本来射向心脏的一枪,精准地钻进了送菜人持刀的右臂关节。
“噗!”
一小簇血花爆开。
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手中的剔骨刀“哐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他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打得踉跄后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本该在另一栋民宿里休息的游客,会像一头暴怒的野兽般破门而入,并用一颗子弹,终结了他筹备己久的杀人盛宴。
萧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地上的剔骨刀,防止对方拾取。然后他俯身,用空着的左手捡起了那把沾着灰尘的刀。
刀柄上还残留着雨衣人的体温。
他握着这把本该用来肢解人体的凶器,走向被一枪重创的雨衣人。
雨衣人左手捂着流血的右臂,靠着墙,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剧痛,他想逃,但地下室只有一个出口,被萧然死死堵住。
萧然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
他挥动了手中的刀。
第一刀,划向雨衣人的左手手腕。刀锋利落地切入,割断了掌管五指活动的手筋。
雨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左手彻底废了。
第二刀,萧然蹲下身,精准地划过他右脚的脚筋。
“啊——!”
雨衣人再也支撑不住,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男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萧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男人的两条手臂还在,但他己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萧然没有再动他的手,因为他需要他活着,需要他感受接下来的一切。
萧然丢下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那卷雨衣人还没来得及使用的麻绳。他熟练地打着水手结,将瘫在地上的雨衣人像捆绑货物一样牢牢缚住。然后,他单手将他拖拽起来,扔到那张空着的、原本为第六个受害者准备的不锈钢台上。
他用剩下的绳子,将雨衣人的西肢和身体死死地固定在冰冷的台面上。
做完这一切,萧然才首起身,缓缓摘下脸上的墨镜。他看着这个和自己穿着同样“制服”的男人,看着他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地下室里,只剩下雨衣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白炽灯的电流声。
萧然走到他面前,用刀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男人恐惧地颤抖着,鲜血、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他那张憨厚的脸变得扭曲而可笑。
萧然的眼神幽深,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终于见面了,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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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书
被告人:刘伟(化名“六耳”,民宿送菜员)
案由: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绑架罪
经依法审查查明:
被告人王伟,利用其作为林峰山民宿送菜员的身份便利,长期占据己故官员吴启明一家遗留的别墅。其心智扭曲,以猎杀游客为乐,精心构筑了一个以七天为周期的连环杀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