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夸张地跳开,
"小祖宗,我这双老眼昏花的,你家佛祖看不上!" 正说着,远处传来诵经声。一队白衣妇人抬着轿子走来,轿上坐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如果忽略她缺失的鼻子和双耳的话。少女手中捧着个金盘,盘上盛着几截断指。"那是即将奉献全身的'佛妃'。"钱一仙压低声音,"等大典之日,她要把自已的血肉一块块割下来..."白芷突然弯腰干呕起来。张觉轻轻拍着她的背,冷声道:"我们走。"转过街角,景象更加骇人。一家"功德铺"前排着长队,铺子里坐着个胖和尚,正用铁钳生生拔下一个老妇的牙齿。老妇疼得浑身发抖,却还不停念叨:"多谢佛爷成全...""疯了...都疯了..."周乾德喃喃道。钱一仙却饶有兴趣地凑到一家卖"佛骨法器"的摊位前,拿起串人骨念珠把玩:"老板,这怎么卖?"摊主是个少了左手的青年,闻言热情道:"高僧腿骨所制,只要三只耳朵或者一颗眼珠!""这么贵?"钱一仙夸张地瞪大眼睛,"上次我来的时候才两只耳朵,你这是宰客!..."张觉懒得理会他的胡闹,带着白芷快步离开。转过几条街后,终于找到家还算正常的茶肆。茶肆老板娘少了只耳朵,却笑容可掬:"几位客官,要喝'血菩提茶'还是'佛骨汤'?""清水。"张觉冷声道,随手抛出一块银子。老板娘顿时眉开眼笑,很快端上几碗清水。白芷小口啜饮,脸色总算好了些。"兄长..."她犹豫片刻,"这里的人为何..."钱一仙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闻言插嘴道:"无相佛国的教义嘛,认为肉身是臭皮囊,奉献得越多,来世福报越大。"他掰着手指头数,"眼睛、耳朵、鼻子...啧啧,最虔诚的连那活儿都割了供奉。"周乾德一口水喷了出来。张觉额角青筋直跳:"你非要现在说这个?""哎呀,这不是给白姑娘解惑嘛!"钱一仙委屈地撇嘴,又从布袋里掏出那颗血菩提种子把玩,"说起来,这种子要是种在...""你敢!"三人异口同声。就在这时,茶肆外突然骚动起来。几个僧人敲着铜锣高喊:"前线大捷!佛国大捷!"街上的人们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跪下叩首。一个少了双腿的老汉激动地大喊:"快!快去供奉!前线将士需要我们的血肉!"白芷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大家疯狂的涌入寺庙,有人用锈钝的匕首生生剜出自已的眼珠,血淋淋的眼球被捧在掌心。有人咬住自已的小指,硬生生将指节撕扯下来。鲜血顺着寺庙的道路缝隙蜿蜒流淌,像一条条猩红的小溪。“兄...兄长”白芷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袖,指节发白,"他们...他们疯了么?"张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自残的躯体,看到有个孩童正被母亲按着削去耳朵,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混在狂热的诵经声中。白芷眼中满是不忍,张觉垂落的掌心突然亮起一点青光,一盏青铜古灯凭空浮现,灯芯"嗤"地窜起一簇暗金火苗。“且慢!”钱一仙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按住张觉的手腕,"道友三思!这是他们的缘法,也是他们的教义!强行干涉,业力加身啊!"张觉冷笑一声,眼中血芒暴涨:"什么狗屁教义缘法!"他手腕一翻,古灯火焰骤然化作狰狞龙影,"在我这里——"他踏前一步,整条长街的青石板同时龟裂。"都抵不过一句话——""老子,""看、不、惯!"最后三个字如惊雷炸响,震得钱一仙踉跄后退。古灯中的龙影冲天而起,将整片夜空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