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纤歌翻了个白眼(虽然在黑暗中没人看见):“是空气流动的风!说明前面可能有出口!”
两人精神一振,朝着那微弱气流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通道越来越矮,最后几乎只能匍匐前进。就在林安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断掉,并且开始思考“匍匐前进是否符合儒家礼仪”的时候,陈纤歌停了下来。
,!
“找到了!”
前方,隐约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亮,伴随着熟悉的、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以及……澜波港特产的、永恒不变的鱼腥味!
那光亮来自头顶上方,透过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是……是排污口?”林安看着那铁栅栏下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的、颜色可疑的液体,胃里一阵翻涌。
“管它是什么口,能出去就是好口!”陈纤歌此时已经没什么洁癖可言了,他观察了一下铁栅栏,似乎有些年头了,锈蚀得很严重。他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让开点。”陈纤歌示意林安退后,然后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自己杀鱼时劈砍那些坚硬鱼骨的力道和技巧,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那铁栅栏连接墙壁的部分!
“哐当!”一声闷响,铁锈簌簌落下。
“再来!”
“哐当!”
几下之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那饱经沧桑的铁栅栏终于不堪重负,一侧的连接处断裂开来,歪到了一边,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勉强钻出的缝隙。?看+书_君+ _首!发+
外面是……码头的石堤!天色已经蒙蒙亮,灰蓝色的天幕下,远处的渔船灯火星星点点。
“快!出去!”陈纤歌顾不上庆祝,手脚并用,率先从缝隙里钻了出去,然后转身,伸手去拉林安。
林安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终于也从那散发着铁锈和污水混合气味的洞口里“生产”了出来。
两人瘫倒在冰冷坚硬的石堤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虽然充满鱼腥味但至少不致命的新鲜空气。他们浑身湿透,沾满了污泥、铁锈和各种不可名状的秽物,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复杂气味,活像是刚从某个生化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变异生物。
几个早起准备出海的渔夫路过,看到他们这副尊容,都吓得绕道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哪来的叫花子?不对,叫花子也没这么臭……”
陈纤歌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冰冷的海风吹在脸上(虽然带着鱼腥味),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
林安惊恐地看着他:“纤……纤歌,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没事,”陈纤歌摆摆手,从地上坐起来,眼神平静地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鱼市方向,又瞥了一眼他们刚刚钻出来的那个毫不起眼的排污口,“就是觉得……这澜波港,还真他娘的……有点意思。”
虽然差点把小命和裤衩都赔进去,但不知为何,他那颗咸鱼般的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下水道求生”给激活了那么一点点。
“走吧,林先生,”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没有什么用,反而掉下更多泥块),朝林安伸出手,“趁着天还没大亮,赶紧找地方洗洗,然后……去吃烤鱼干。”
当然,在那之前,他们得先想办法不被人当成移动生化武器给抓起来。这从下水道重回人间的路,注定也得“废一番功夫”了。
从那个散发着复杂生化武器气息的排污口钻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就像是鱼儿被从油锅里捞出来,虽然身上焦黑狼狈,但至少还活着。陈纤歌和林安瘫在码头冰冷的石堤上,大口喘着气,任由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着他们身上那层厚厚的、凝固的泥浆和不明液体。
他们这副尊容,无疑是凌晨码头上最亮丽(最惊悚)的风景线。早起的渔夫、搬运工、甚至几个偷偷摸摸准备倒卖私货的家伙,看到他们都像见了鬼一样,纷纷捂着鼻子,加快脚步绕道而行,嘴里还低声咒骂着“晦气”、“哪来的腌臜东西”。
陈纤歌对此毫不在意,或者说,已经没力气在意了。他用手撑着地坐起来,看着自己这身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再看看林安那副“被生活强行洗礼”后的惨状,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套衣服的报废程度,以及这趟“投资”的亏损率。
纯纯是运气不好?不,这绝对是纯纯的阴谋!
陈纤歌那双死鱼眼里此刻充斥着一种看透了本质的冷静。那个偏僻的告示,急切的需求,日结的高薪,以及恰到好处(或者说恰到坏处)出现的巡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