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尽的雨水,时而骤闪的雷鸣点亮周围护卫手中滴水的刀尖,也照亮他嗤笑的唇角。*l_a~n!l^a?n,g?u*o`j′i^.?c~o-m+
伞被抛进雨水中,下一刻被冲上前的斗笠杀手一脚踏碎,雪亮的横刀首刺向高寅面门,少年身形一闪躲过,反身单手劈向来人手腕,夺过武器刺向身后又袭来的杀手,刀刃上不断往地上滴落血和雨水,地面的水犹如镜子,倒映着嗜杀的世界。
他的目的不是杀多少人,而是殿中的江丝萝,这个好父皇故意用她来引他进宫,看来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此为试探。手中横刀抵住劈空而来的刀刃,向前躲开身侧攻击,横刀劈下再刺向对面,眨眼间,己经躺下三具尸体,血与水汇流成河,即便是试探,但他不能不来,江丝萝一定吓坏了。
往年的布局固然重要,他答应江丝萝一定保她周全,也不会食言。
天上的雨沿着发边、额角流到下巴,衣袍湿透,他握着刀坚定地往徽猷殿的方向劈开一条血路,夜间持刀杀入皇帝内殿。
“你那只蠢猫和你一样,两个豢兽的宫人就轻易将它弄到手,早听闻你喜爱那只狸奴,那日水榭就是为了找它,又因它和贵妃那只狗,亲自去找贵妃赔罪,这样好的软肋,不用太可惜了。>-卡?卡?ˉ3小%?说פ网D? `]追¨\·最±新?章¨?节ˉ”他负手缓缓踱步,轻轻拂去手上流出的血。
“你以为高寅就可靠,你可知那逆子七岁时便敢杀宫人,他才七岁,就将人推下湖溺死。他的其他兄弟,七岁时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她没意识到这种一点点的喜爱就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哪怕只是一只猫就能被人利用,爱只要露出一点端倪就会变成指向自己的刀尖。
这是危机西伏的后宫,躲得过一时自我欺骗的安稳,也只是上位者还没有心情清算。
“避宠?险些我就真的被你骗过去了,费尽心思不愿侍寝,别人梦寐以求的,你弃之如履。骨头这么硬,我今日就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硬。”
他看着江丝萝,这个颤抖无助的女人,轻轻笑起来。
她咽下惶恐不安,雨声中似乎伴着惨叫的声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说不出一句话,皇帝再次向她靠近,“江氏,今日助我杀了那逆子,明日你便是贵妃。”
江丝萝提着裙子拔腿往后面的寝殿跑,偌大的殿中回荡着仓皇的脚步声,她跑到寝殿中的窗边想用力推开却发现纹丝不动,趁皇帝没走来,又去找开窗的机关,却是严丝合缝的窗牖。,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才意识到是首棂窗,推不开,她抽了一口冷气,皇帝出现在寝殿门口的位置,冷笑道:“即便打开你也出不去,足够你摔断腿。”
她强迫自己思考,还有什么办法,皇帝却好像失去耐心,快步走来,散开的黑灰相间的头发往两侧散开,像个疯子。
江丝萝绕到殿中金鼎后,趁皇帝扑来之际,用力把金鼎向他推倒,里头的香灰碳块倾泻一地,皇帝步履一顿,江丝萝又跑回正殿中,过于紧张精神还在亢奋,但身体快要脱力了,她趴在金柱上略作喘息,担心外面的高寅,心中难过焦急剧烈地灼烧。
殿门外的雨声又大了,潮湿水汽和泥土腥味沿着门缝溢进殿内。
高寅踏上第一级石阶,挥刀刺透眼前斗笠杀手的身体,后者瘫倒在石阶上,长腿踏着他的尸身再上一阶,无视脚下那声虚弱的惨叫。
一共十二人,招式武力皆在西北刺杀他的人之上,看来又被皇帝寻到能人了,他回过身冷血地看着下面剩下的最后两人,血飞溅在他的脸上,混着雨水往下流淌,凌厉浴血的脸,在雷雨中骇人更甚厉鬼。
杀手身后的护卫根本不敢上前,高寅砍人像砍树一样,下手没有丝毫犹豫,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磨炼出的杀招,这些亲卫不是左右卫的,是皇帝另外培养的一批人,亲卫上下早就对高寅在战场上的杀名有所耳闻,他们并非无家无亲的杀手,比起日后皇帝降罪,近在眼前同伴的尸体更有威慑力。
少年鸦黑的衣袍被血和雨浸湿,血液像袍子上开出的花,虎背蜂腰的体态尽显无余,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能看到衣料下紧贴隆起的矫健肌肉,阶下两个杀手提刀同时动作,雨水飞溅。
皇帝坐在御案后,执玉壶斟酒,自顾自地饮了一杯,江丝萝靠着金柱喘息,眼瞳中的男人站起身执酒盏走向殿门,他望着外面激烈的打斗,血雨飞溅,看到他最狠厉的儿子靠近台阶,扬声对门外的常随道:“弓箭手。”
她的手指甲深深掐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