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如何?”江丝萝把手里的茶递给歪在榻上的女人。~幻′想-姬? .更/新!最-快.
女人伸出素白的腕子接过,脸上褪去自然的血红,蜡黄疲惫,她吐出一口虚浮的气,“比昨日好受些,就是睡不好。”
她的眼神从女人疲乏的脸落在小腹上,从原本平坦到眼前如小丘般微微隆起,衣裙随着季节变化,从冬末初春转进夏季的轻薄,女人身子歪着,西肢都纤细,只有到了腹部才贸然有了突兀的弧度。
屋内的香早在诊出有孕便停了,因着她说气味难闻。
五月初的傍晚是最舒服的时节,风暖而不燥,清而不凉,廊下宫人开始点灯,日头缓缓西沉,她收回视线,想到一句安慰的话:“听说头三个月反应格外大一点,后面就好了。”
女人听了也没什么喜悦的神情,像是己经被折磨得麻木了,“唉,是吗。”
江丝萝带着惊悚的目光看着随她叹气时跟着动了一下的肚子,王贵人瘦,人又仰面躺着,显得不大的肚子异常明显,她不自然地把目光挪开,光滑的地砖上倒映着廊下的烛火。
“夜里我常常想起扬州的水,梦里我在小舟上飘啊飘,我们那边的房子和这里的不同,都是白墙黛瓦,临着小河,河岸边垂着杨柳。*秒\章`节+小¨说-网~ \免,费^阅!读\”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陷入回忆。
江丝萝没去过扬州,以前只见过些照片,听见女人问:“阿萝,你现在还会想家吗?”
她被无形的网罩住收紧,叹了口气:“会想。”一首想,不允许自己绝望的想。
“唉。”怀孕的女人比以前的她多愁善感许多,从前常常笑,如今得偿所愿却很少展颜,从早到晚拧着眉头,每每江丝萝来看她,不是在唉声叹气就是因怀孕难受而垂泪。
她心软,女人有些可怜,“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女人摇头,“陛下常常赏些稀奇的果子点心,可我提不起兴趣。”
她们之间因为江丝萝屡屡因皇帝受罪责,谈话时鲜少提起他,女人说完察觉失言,顶着蜡黄小脸小心翼翼地看向江丝萝。
她轻松地点点头说:“陛下是个男人,不懂这些,只管赏东西。我听说宫里十多年没有新生子,你这胎太后陛下都很重视,太后和三妃可跟你说过什么有用的法子?”
女人道:“是说过一些,但我试了没什么用,况且,你瞧。,x.i^a,n¢y¢u?b+o¢o·k+.·c\o?m·”她朝门外使了个眼色,露出担心的模样,“我总怕有人害我。”
“你这胎上头重视,谁敢动手?”她觉着对方是孕中太敏感,皇帝年纪大了,儿子全都成年,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又能如何。
那眼神向她传递过某些心知肚明的讯息,江丝萝低声说:“贵妃?”
“她....”
“参见贵人、婕妤,德妃到访。” 宫人踩着一地细碎黄昏进来通报。
江丝萝起身对随后而来的德妃行礼:“妾身参见德妃。”
王贵人要起身被德妃制止,“你便躺着吧,我来看看你身子如何了。”
“比昨日好多了。”女人露出笑脸,德妃点点头坐在一旁,眼风掠过江丝萝,“婕妤的身子呢?”
她这几个月日子过得略比之前平静,一滋润就忘了还顶着病中的名头,一时后悔没有趁傍晚早些离开。
“这几日天气舒坦,我身子也好了些,听说贵人孕中疲惫,便来同她解解闷儿。”
德妃的眼神盯着她,像是被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陛下近来事忙,这几个月只招了顺仪侍寝,你的身子实在柔弱,多出门转一转确实是好的。”
她的话言语间又转到侍寝两个字上,江丝萝头皮一阵发麻,没说几句话,见外头天色愈发黑沉下来,便起身告辞。
屋内遮挡光线暗沉,一离开就发现外头的天呈现着深蓝静谧的色彩,还能见到絮白的云,她一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海棠花瓣。
桃娘担心道:“婕妤,您这样匆匆走了,会不会令德妃起疑?”
她说:“我这病拖拉了这么久,她经手彤史册子,该起疑早起疑了,陛下又不喜欢我,她做什么要给自己找差事。她们聊天,没几句就是侍寝侍寝侍寝,难道偏就我一个人不爱听这个?”
天气温暖,小路上多了几只飞虫,草丛蛙鸣阵阵,桃娘拿团扇轻拂着,说:“这么多人进宫不就是为这个,听说最近又多了些良家子住进来,就预备哪日得陛下青眼呢。”
江丝萝莫名笑出声,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