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丝萝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了,很快又被她举起茶盏遮掩过去,“过两日御医来请脉,我需得先问过御医。\c¢u?i~w_e·i^j+u!.^i`n~f?o~”
德妃仿佛己经喝得晕乎乎了,身子轻轻摇晃着,她低头看了看杯中酒,说:“也对也对,是我疏忽了。”
“德妃姐姐喝多了。”王美人凑过瞧,见对方脸颊浮着一层薄红,掩唇笑道。
第二炉炙肉烤好了,张顺仪招呼众人饮酒吃肉,除了江丝萝,在座的包括卢令爱都跟着喝了两杯酒。
她端着茶盏让身边的宫人斟茶,围桌而坐的美人们饮多了酒,或扶着宫人或歪在旁边姐妹身上,两颊微醺眼波朦胧,卢令爱歪在张顺仪的臂膀上,发髻松堕,眼眸水光泛滥,半阖着眼看桌上的人,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话,张顺仪搂着她晃晃悠悠,两人情态倒像一对亲母女。
王美人一贯好酒量,几杯酒下肚也只是脸色微红,眼睛尚且清明,江丝萝见她懒懒向后依靠曲几,垂眼看着酒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身旁突然袭来一阵热源,一扭头还未看清来人就被拉住衣袖,她的身子微微后倾闪避,看见眼前一脸醉态的卢令爱,还有身侧手足无措的宫人。酒香混着炙烤的肉香焦香,对面的张顺仪正举酒和德妃要拼高下,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卢令爱道:“卢娘子,你喝醉了,让宫人送你下去睡一会吧。”
少女红着脸蹭过来,两手握着江丝萝的手臂,嘟嘟囔囔地说着些叫人听不清的话,她也不去听,而是抬头嘱咐宫人去端些能醒酒的东西来。
面前青瓷碟里的鹿肉还剩下两片,筷箸散乱的放在餐碟和酒盏之间,她的手臂被少女摇晃了好几下,听到对方鬼鬼祟祟地凑上来问:“江婕妤,我想问问你。”眼睛警惕扫了一圈己经喝得不知年月的女人,“我想问问你,五殿下可有许了婚配?”
?
江丝萝脑袋里缓缓出现一个问号。
“娘子怎么问起这个?”
她喜欢高寅?这可是女主,她都和高励定亲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开什么玩笑。
再说高寅天天顶着那张阎王索命的表情,真有娘子会喜欢上他吗...
卢令爱两手支在案上捧着酡红的脸,喃喃道:“我有一个朋友心悦殿下,一首求我帮她问问呢,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婕妤了,你就告诉我吧,若是殿下己经有心悦的人,我就回去劝劝她。~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江丝萝本能不想跟一个醉鬼正经聊这个话题,伸手揉着太阳穴不理她。
哪知道手臂又被攥住,卢令爱摇得她左右乱晃,只晃得她头晕,这时候可见人己经没有任何分辨能力了,张口便喊:“姐姐~姐姐~你就告诉我吧姐姐~”
“哎哟卢娘子。”桃娘终于忍不住跑过来,轻拉开卢令爱,“娘子,婕妤大病初愈,可经不起你这般。”
宫人们端来酪浆,江丝萝摆了卢令爱眼前一碗,把瓷勺塞在她手里,道:“你喝掉然后去睡觉,醒了我便告诉你。”
少女闻言趴在案边低头乖乖喝酪浆,世界总算安静了,江丝萝呼出一口气,让宫人去服侍自家主子收拾残局。
她站起来由桃娘裹上帔风走出张顺仪的集春殿,把那一帮需要解酒的人留在里面,料峭寒风吹散脸上的哄融暖意,脑袋醒过神来,瞧见打远处走近一位男子。
“晋王殿下。”
“婕妤,还未恭喜婕妤和五弟。”高励向她点头微笑,他看了一眼江丝萝身后的集春殿,温和的眉目间带着挂念,让她心下微动,开口说:“她们饮了酒,这会儿正在里头喝酪浆和茶,晋王是来寻卢娘子的?”
男人脸上露出坦然的笑意并没有否认,也不觉着窘迫,温和地说:“她年纪尚小性子自由惯了,饮多了酒恐怕会闹人。”
江丝萝眨眨眼,迎风望向远处飞檐下的铜铃,压下心中难言的感受,默默笑了。
“殿下是有情郎,娘子有福气。”她对高励说,脸上仍挂着很淡的笑,“莫倚倾国貌,嫁娶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我提早祝殿下和卢娘子长相厮守一生顺遂。”
高励眼中划过意外,笑着抬手向江丝萝行礼:“多谢婕妤。我也...”他顿一顿,而江丝萝从帔风里伸出手轻摆着,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迎着风走远。
江丝萝身后两侧跟着桃娘和张诚,自集春殿出来远远地还看见承香殿的斗拱飞檐,她拢拢风中的衣襟。宫里头的景色还停留在冬季,一派的灰暗肃穆,意识中回放着刚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