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坐到饭桌上,刚刚他们也听到了陶子墨的话了,都默契的没有去问他。
陶子墨盯着面前那碗酸汤面,雪白的面条浸在金黄的汤汁里,红彤彤的酸辣浇汁裹着油花。
几片卤得透亮的猪肉片卧在面上,翠绿的小青菜和雪白的蒜末点缀其间,热气裹着酸香、肉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最近几年来,家里饭桌上从没见着过如此实在的白面条,更别提肥瘦相间的卤肉了。
想起爹娘在家偷偷吃的观音土,他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沈安宁往他碗里夹了两片肉,轻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陶子墨拿起筷子,指尖微微颤抖,夹起一筷子面条送进嘴里,酸鲜的汤汁裹着筋道的面条滑入喉咙,卤肉的醇香在舌尖化开,胃里瞬间被暖意填满。
他埋头大口吃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进了碗里,分不清是被辣的,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烫的。
这碗面的滋味,远比他在书院吃的糙米饭香得多,也沉重得多——那是他放弃的梦,和爹娘沉甸甸的期盼啊。
吃完饭,陶子墨很自觉的帮忙收拾了残局,还刷了碗,他来的时候没拿东西,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只能帮忙分担一些家务。
沈安业看着陶子墨忙碌的背影,转身回屋里拿出二百文钱,走到他身边递过去道:“子墨,你舅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些你拿着,算是我补贴你娘亲的。”
陶子墨后退了几步:“舅舅,我能不要。我之前在镇上帮人写字抄书有一些存银,家里暂时够用的。”
看着沈安业一脸不解的样子,陶子墨才后知后觉,大概是被他们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来借钱的。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想出来走走,结果就走到你们村口了,想着来都来了,就看看你们。没别的意思!”
陶子墨看着院子里的几人努力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