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山对视,“晏叔叔……”
这是唐音第一次看到意气风发的晏叔叔——抽烟,眉眼尽是担心,自责和愤怒的复杂之色。“劝劝他,去吧,他向来听的进去你的话。”晏启山把手里的一叠文件交给唐音,深深叹了口气,回房。唐音看着文件,快速扫阅,不难看懂,这是一家即将上市的公司一夜资金链断裂,直接破产,成为泡沫的惨例。而这家公司的名字,唐音知道,正是和哥哥管理的子公司是对家关系。再往下看,是一项工程竞标书,对家赢了。对方兴高采烈,结局却噩梦连连,这个工程地质不稳,一个月前余震影响,竟然地表下陷,全赔!看似胜利的竞标书,却是催命符。最后一张是地质检测说明,哥哥居然早就知道这块地皮有问题。他放大对方的野心,更早地布了一场大局,从始至终,他都是旁观者。故意参加投标,故意放松对方警惕,一招致命,资金无法回笼,银行不放贷,直接被迫宣告破产,无力回天。看着这些,唐音好像又听见那句在梦里模糊的话,“远离反派,全错了。”她知道,哥哥从来不是绵羊,而像一只北美灰狼,世界上体型最大最凶狠的狼。可,这是她的狼。晏叔叔担心19岁的哥哥这样毫无底线的断人生路,结的恶果太多,最后无法回头。明明可以放弃这个投标,重新选择更好的项目,却为了除去对家公司,以身入局。杀孽越多,反噬越重,难以回头。这也是晏启山最担心的,所以始终无法放心的放权给晏行云。唐音忍住了要涌出的泪珠,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书房的门。入目的景象却让她眼眶泛泪,怎么都止不住。她看见晏行云穿着白色衬衫直挺地跪在地上,露出的脖颈上都是汗,已然成年的精壮背部更是惨不忍睹,密集地血珠不断地冒出,白色,红色,晕开,斑驳。地上是一根襄满倒刺地狼牙棒,她不知道他挨了多少下。此刻开始,红色是她最讨厌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