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屋里不开灯也一点都不暗。卜骏驰脖子上的月亮项链在月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冯思娴注意到了这条卜骏驰自从戴上就没摘下来过的项链。
“把这个月亮项链先摘了好不好?我替你保管,等你出院了咱们再戴。”她说。“可是给我项链的和尚说我戴着才会安全啊。”“哎呀,哪有那么邪乎,都是迷信。”冯思娴放下毛巾,给他把项链摘下来。擦好身子,卜骏驰很快就入睡了,每天他都要做很多治疗和检查,累也正常。他睡着后,冯思娴背对着着他抹眼泪,脑海里有很多画面在一一呈现。“思娴姐,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这几年我欠了你这么多,我知道还不清了,能不能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情。”他突然开口,“我想求你偶尔去看看仁安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都很可怜,我不能去了,就真的没人去照看她们。”这几年,卜骏驰一有空就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他想尽全力让那些孩子们不再像从前的他一样,至少穿得暖和一点,也能一些玩具可以玩。“别瞎说,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最后,冯思娴一个人去了。她买下仁安孤儿院,成为了院长。她兜里的月亮项链无时无刻提醒她过往的事情,结好的痂一次又一次被她自己揭下。卜骏驰在一个下着漫天大雪的夜晚死去。他最终,还是没熬过寒冷的冬天。2021年9月18日,卜骏驰死后的第一个生日,冯思娴为他写下一首悼诗:风和日丽的早晨,我睁开眼,旁边的小男孩还在睡着,刺眼的日光透过薄薄一层的窗帘,倾洒在他的额头上。我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缓缓醒来抱住我,他乌黑的发丝垂在我胳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你让我怎么不爱你,你让我怎么放得下你......只是如今,空着的舞蹈房,没有你气味的卧室,再没人戴的月亮项链。为什么我没有拦住你,为什么我就那样任凭你远去。我沿着我们走过的雪地,顺着我们留下的脚印往前走着,我们曾经在这儿许下好多承诺,还有你给我的吻。一片片云朵飘在我眼前,恍惚间我竟又看见了你瘦削的脸庞,只是你愈走愈远,毫不理会呼喊着你名字的我,没关系,就把这当成故事的最后结局吧,我依旧爱你,依旧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