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德胜楼。/r,i?z.h?a¨o¨w+e-n?x?u.e\.¢c~o+m-
这是城里最出名的异人坊市,说是坊市,其实就是个龙蛇混杂的大茶馆。三教九流,各路奇人,都喜欢聚在这儿交换情报,买卖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两天,德胜楼里来了个“大金主”。
“我说掌柜的,你这破骨头片子,也好意思要五十块大洋?你瞅瞅,这上面连个炁的波动都莫得,糊弄鬼呢?”
一个穿着崭新绸缎衫,脚踩千层底布鞋,脖子上却挂着串不知真假的大金链子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拿指头敲着桌子。
他嗓门极大,态度张扬,活脱脱一个刚从山沟沟里刨食发了笔横财,进城来开眼的土包子。
此人正是张之维。
他这副尊容,是陆瑾连夜给他设计的。
用陆瑾的话说:“你不用演,你就做回你自己,然后把脑子丢了就行。”
张之维当时脸都黑了。
“五十块大洋,爱要不要!”掌柜的是个独眼龙,脾气也不小,“这可是正经的妖兽顶骨,蕴含符文,只是你小子眼拙看不出来!”
“嘿,小爷我眼拙?”
张之维乐了,他拿起那骨片,两根手指轻轻一撮。
“啪嚓!”
骨片应声而碎,化作齑粉。
他还不罢休,手指间“不小心”窜起一缕金光,将那粉末都烧成了青烟。
“瞧见没?就这?还妖兽顶骨,你家耗子啃剩下的吧!”
独眼龙掌柜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因为骨片碎了,而是因为那一闪而逝的、精纯到刺眼的金光。
周围几桌的异人也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混杂着惊讶、贪婪与忌惮。
好霸道的炁!
好精纯的根骨!
这小子,是个没经过雕琢的绝世璞玉啊!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都落在了张之维身上。
张之维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浑不吝的蠢样,又拍出几块大洋,咋咋呼呼地喊道:“谁还有好东西?拿出来给小爷开开眼!钱,不是问题!”
连续三天,张之维都在奉天城各大异人据点,上演着“傻多速”的戏码。
他就像一颗投入粪坑的钻石,又亮又臭,吸引了所有苍蝇的注意。
而那只最危险的苍蝇,也终于按捺不住了。
……
入夜。.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
张之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摇摇晃晃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这是他回临时住处的必经之路。
今晚的月色很暗,乌云遮蔽了一切,只有巷子口的风灯,在寒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光影摇曳,鬼气森森。
张之维打了个哈欠,刚准备拐过一个墙角。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连风声都消失了。
周围的景物,墙壁、地砖、远处的屋檐,都像是被水浸泡过的画,开始扭曲、模糊,颜色迅速褪去,变成一片单调的灰白。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
当张之维再次站稳时,他己经不在奉天的巷子里。
脚下是熟悉的青石板台阶,蜿蜒而上,隐入云雾。
空气中弥漫着松柏的清香和缭绕的香火气。
远处,金顶红墙的道观殿宇,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龙虎山。
他回到了龙虎山。
张之维瞳孔微缩,身上的酒气和伪装出的张狂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猛兽般的警惕。
“花里胡哨的,给小爷玩上幻术了?”
他冷哼,体内金光咒蓄势待发,准备以力破法,首接用最蛮横的方式撕碎这个虚假的世界。
可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山门处传来。
“孽障!见了为师,还不行礼?”
张之维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只见山门下,一个身穿浆洗得发白的八卦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静静地看着他。
面容清癯,眼神严厉中又带着一丝复杂。
正是他的师父,龙虎山天师府,张静清。
张之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千面人屠,居然能将他师父的样貌、神态、甚至气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若不是早有防备,恐怕自己真要被骗过去了。
“师父?”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