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急急开口:
“此事耽搁不得,陛下打算何时动身去河西村?”
“后日!”李世民斩钉截铁道,
“待陈迎新那火气冒上来,我们即刻启程!”
他随即冷笑一声:
“蛮夷也敢肖想大唐公主?痴人说梦!”
“怕他们到死都不明白,求娶公主便是自寻死路!”
翌日清晨。.m!y.j\s,c¢h`i\n¢a^.′c`o¨m!
李世民召来杜尘查问:
“消息散得如何了?”
“禀陛下,”杜尘垂首回话,“长安城各处都已传遍。”
“河西村更是重中之重。”
“百姓闻讯无不愤慨!”
“半日之间,已无人不知此事。”
李世民颇为满意:“陈迎新那小子可知道了?”
杜尘点头:“百骑重点在河西村散播,他定然知晓。”
“他可曾动怒?”李世民追问,脸上已浮起胜券在握的笑意。
犹记当年吐蕃求娶公主,陈迎新当街杖毙使臣的旧事。
此番情景重现,那小子岂能不怒?
谁知杜尘面露难色:
“陛下……陈迎新知晓后,并未动气。”
作为心腹,他深知圣意,却不敢妄言。
百骑分明报得清楚:陈迎新不过略露讶色,转身便抛诸脑后。
“竟未动怒?”李世民愕然,“莫非消息有误?”
“绝无差错。”杜尘忙道,“百骑皆按陛下吩咐行事。.求¨书~帮? _更-新*最¢快\”
“吐谷浑、薛延陀、吐蕃三国联军二十三万犯边。”
“提出和盟,并求娶大唐公主……”
“怪哉!”李世民拧紧眉头,“他为何不怒?”
“可曾言明欲娶三位公主?”
杜尘称是。
“可曾说明若不嫁公主,蛮兵便要劫掠十余州府?”
杜尘再称是。
御书房内静得能听见心跳。
李世民沉声道:“将那小子反应细细道来。”
“百骑在河西村大肆宣扬时,陈迎新特来询问真伪。”
“得知实情后,他面露讶色,摇头离去。”
“此后或倚门晒太阳,或巡视粮仓铁坊,浑若无事……”
“浑若无事?!”李世民眉间沟壑更深,“当年他闻和亲便杀使臣,此番怎会无动于衷?”
杜尘垂首不敢接话。
“再去传!”李世民忽拍案道,“就在他家门口喊!给朕盯紧他!”
“臣遵旨!”
杜尘退下后,李世民长叹跌坐御椅。
一日转瞬即逝。
杜尘在陈家门外守足昼夜,晨鼓方响便快马奔回长安。
御书房内,李世民急问:“此番如何?”
杜尘喉头滚动——这话实在难禀!
陈迎新昨日确是震怒,却非为蛮夷……
原来他遵旨派数名百骑扮作农人,在陈宅门前高声宣扬。
未及一盏茶功夫,陈迎新摔门而出!
杜尘暗喜:火气终是上来了!
岂料陈迎新怒喝:“锤头!叫护卫!”
转眼间,护卫竟将那几个百骑揍得抱头鼠窜!
杜尘惊愕间,只听陈迎新厉声叱骂:
“在我门前聒噪什么!”
“再敢扰人,打断你们的腿!”
砰然关门声震得杜尘半晌回不过神。.看,书,屋· ~无!错!内^容′
这……教他如何复命?
“说!”李世民已不耐催促。
杜尘硬着头皮道出实情。
御案后,皇帝双目圆睁,怔若泥塑。
虽不解陈迎新为何性情骤变,他却明白——此计彻底败了。
御书房空气凝滞如铁。
杜尘屏息垂首,深知陛下此刻已临盛怒边缘。
幸而通传声打破死寂。
房玄龄、魏征、杜如晦联袂而至。(长孙无忌因易容匠突发重疾告假)
李世民挥退杜尘,面色犹自阴沉。
房玄龄直言:“陛下,何时启程?”
若早去早回,尚能赶上明日早朝。
军情如火,片刻耽搁不得。
见皇帝不答,房玄龄轻唤:“陛下?”
杜如晦察言观色:“可是……事有不顺?”
“那小子听闻消息……”李世民从齿缝挤出话来,“竟未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