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鸟这种动物,张海侠曾经默默的观察过几只。\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身姿小巧,羽毛斑斓,平常机警又胆小。
多数时候,画眉鸟都是独自穿梭在枝丫间,偶有成双成对觅食,可一旦察觉到危险,便迅速躲进灌木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偏偏它们领地意识极强,若是有其他鸟儿贸然闯入,一场激烈的争斗在所难免。
但他怎么也没想过,干娘会说他的本相是画眉鸟。
张海侠知道干娘阅人无数,看人很准,但他在想他和画眉鸟的相似之处在哪?
是骨子里同样的独立孤僻,还是其他不为察觉的地方?
后来,他遇见了一只性稳的画眉鸟,胆大老成,能文能武,有人靠近,它也不惊慌,反倒歪着脑袋打量,可惜的是居于笼中。
张海侠就思考,干娘是在指他是一只被困于笼里的画眉鸟?
而他的笼是那个缠绕的“蛇”吗?
是在说他的命运归宿就在这“笼”中吗?
那个时候的他困惑,找不到答案。
后来……他找到了……
张海侠呼出一口,看着幻觉中浮现在眼前的镜子。
镜子里是他自己的脸,面容稚嫩,眉毛却杂乱扭曲,难看极了。
这正是当年干娘让他洗眉毛时,在镜子里看到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手指轻轻摸着眉毛。~优′品¨晓?税_惘` \已^发\布¨嶵?欣~漳\截`
张海侠下意识地也摸上镜子里的眉毛,镜子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紧接着,裂痕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
“哗啦”一声,镜子瞬间破碎,无数碎片如雪花般纷纷飘落。
他周围的场景也在变化。
但看清时,他却一愣。
尸体堆积,焚尸火光熊熊燃起,照着他的脸庞。
饿殍载途,白骨盈野的真实写照。
其实这么多年对于饥荒时的记忆,张海侠己经有些记不清了。
因为那场人间地狱的图景里,他记不住样貌,只记住了一张张映射出的善恶之面。
有时候他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太过透亮,才能看见人心底的妖魔鬼怪。
欲望、规则、道德交织缠绕在一块,人心人性难以辨别。
但这样的张海侠就像张海峤说的一样,只因心怀悲悯,方就见了苍生众态。
张海侠一生所遇之人中,张海盐就是他看见的唯一一张,毫无隐藏的、清晰的脸。
这里,是他和盐仔结缘的来头。
不过这次不一样,不是记忆里的场景,看着也不像幻觉,倒像是把他困在了自己幼时小小的身躯里。
能听、能看、能思、能想,可就是不能动。
他能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注视,但回不了头,他只能往前走,奔上了一条没有盐仔的路程。·d+q·s-b¨o-o·k·.*c′o\m′
身份不断的变幻,人生不断的倒带,一次次回溯到不同的节点,经历着不同的死亡,在不同的场景中走向终结。
他被困在躯体里,感受着一个看不见的人看着他的死亡。
是盐仔,张海侠无比的确定。
他的目光太熟悉了,在过往无数个日夜,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张海侠很冷静的思考,这是一场幻觉,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盐仔一同看见了。
但作为兄弟、伙伴、朋友,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看着彼此在自己的面前进行花样的死法。
尤其是其中还有南安号的意外......
张海侠想破局,想摆脱这样的幻觉。
他受过意志的训练,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暗示,这只是幻觉,不是真实的,是药物的作用。
一遍又一遍,眼前的场景仍旧在继续。
首至张海峤的那句“张海侠?听得见吗?醒醒!”响起。
再次回到小时候的张海侠,猛地挣脱了什么般,朝着身后那人飞奔而去,抓住他的手......
——
张家是个很神秘的家族。
神秘到就连本家自己的人,可能都不清楚这个家族存在了多久。
张家在东北的运行机制非常简单,本、外混居,阶级划分严格,人人都要训练。
训练模式,是淘汰,是炼蛊,是生死的厮杀。
因为本家的壁垒森严,所以被严格控制数量的外家中也有一些风言风语,关于家族存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