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肥如城外
寒风卷着纸钱灰掠过黄土道,十二辆牛车吱呀前行。狐恋蚊血 首发刘备蜷缩在第三辆车的草垛下,粗麻祭袍下的短刃紧贴胸口。车前悬挂的铜铃每响一声,便离黄天坛近一丈——那金顶旗杆已清晰可见,杆头孩童的虎头鞋在风中摇晃,像一串未瞑目的眼睛。
“停!”乌桓骑兵的马鞭抽在车辕上,“汉狗祭品,解绳验身!”
柳珩扮作车夫,斗笠压得极低。他佝偻着背递过竹符,袖中暗藏的火折子贴着掌心:“军爷,都是按天师吩咐,童子需空腹净身......”
骑兵用刀尖挑起车帘,寒光扫过瑟瑟发抖的孩童。最小的女童刚要啼哭,刘备忽然咳嗽——这是他混在乡勇中的暗号。车尾老妪颤巍巍捧出陶罐:“军爷行行好,这是用黑狗血腌的童子心,最合祭天......”
腥臭扑面,骑兵皱眉挥鞭:“晦气!快走!”
车轮碾过满地符纸时,柳珩瞥见坛前守卫的皮甲——领口绣着褪色的黄巾纹。
不久,献祭的队伍来到了这所谓的黄天坛,柳珩望去,见九层祭坛以青石垒成,坛周立着四十九面杏黄幡,幡上朱砂画的北斗七星早已褪成暗褐。?纨, · ·鰰*占, ′哽?新`最\全,
人群中那为首之人赫然便是张举,他端坐在高高的玉阶之上,身躯挺拔,值得注意的是其头上戴着一顶华丽无比、缀满了锋利狼牙的冕旒,随着他微微晃动头部,那些狼牙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仿佛随时都能择人而噬——是了,此人便是自称天子,“张天师”,妄图借用张角名号聚集黄巾闹事的……
此刻,张举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方,右手紧握着一把古朴厚重的青铜剑,那剑尖正稳稳地抵住一名瑟瑟发抖的男童的咽喉之处,只要张举稍稍用力,便能瞬间取走这幼小生命的性命。
看样子,这就是祭品之一了。
柳珩的目光掠过张举头顶那缀满狼牙的冕旒,眼底寒芒如冰。
张角以命搏天,求的是百姓一碗粟;张举以血祭天,图的不过是一顶虚妄的冠冕……
他握紧燎原枪的指节微微发白,心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撕裂胸腔——张角当年高举九节杖时,黄巾旗是为饥民而扬,而眼前这人,却将“苍天已死”的谶语化作孩童的血咒。
他余光扫过祭坛四角的黄巾残旗,幡上褪色的北斗七星如干涸的血痂。?叁,叶¨屋. ¨免·沸+岳\黩,这些曾是张角部下最珍视的“太平符”,如今却被张举践踏成招摇撞骗的幌子。
柳珩的喉头滚动,仿佛又听见树下张角最后的质问:“若这就是人之本性......世间难道无从改变?”
“苍天已死,黄天当——”张举的青铜剑在男童咽喉压出血线,话音却被东北天际的狼烟截断。
“报!白狼山粮仓遇袭!”传令兵的嘶吼撕裂肃穆。
刘备蜷缩的脊背骤然绷直——这是柳珩焚山的信号!他指尖轻叩车板,三长两短。混在守卫中的乡勇立时高喊:“天师!祭坛东南角符纸乱了!”
张举霍然起身,冕旒狼牙撞出森然脆响:“速去整饬!误了吉时,剥皮填坛!”
柳珩的斗笠在此刻飞旋而出,其边缘附着的刃口如新月划破寒风,三名守卫的脚筋应声而断。
如闪电般猛然跃起,柳珩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杆闪烁着寒光的燎原枪,身形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向前冲去。
眨眼之间,他已经来到了张举近前,手中的燎原枪犹如一条凶猛的蛟龙,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刺向前。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顶狼牙冕旒瞬间被枪尖挑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落在地上。而随着这顶冕旒的掉落,一张满是惊诧和恐惧之色的面孔露了出来——可不是那“天子”!
此刻的张举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伪天子?张天师?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敢妄称自己能够代表‘黄天’?天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屑与嘲讽的话语,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寒冷彻骨。
说话之人正是柳珩,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酷至极的冷笑,那笑容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随后,又是一枪刺出。
张举的青铜剑仓皇格挡,剑刃与枪尖相撞迸出火星。刘备已撕开粗麻祭袍,短刃架住劈向孩童的剑锋,反手将男童推向乡勇:“带人进地窖!”
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