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眴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那你觉得该怎么叫?”
姜月盈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要不……人前我不喊你,人后还是叫你小叔吧。¢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宋眴盯着她,沉默片刻,最终冷哼一声:“随你。”
比起“二弟”,“小叔”这个称呼,他勉强还能接受。
反正她已经这么叫了一年,他也习惯了。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悦,却又说不清这不悦从何而来。
姜月盈见宋眴不再反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去看看我住在哪里。小叔也去挑一间吧,随你喜好。”
说完,她便径直朝正厅走去。
踏入正厅,只见丫鬟和奴仆们早已整齐地站成一排,个个垂首敛目,神色恭敬,静候着她的到来。
姜月盈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便一眼锁定了石海——那个自宋景泽能领兵打仗起,就一直如影随形、忠心耿耿的人。
想到刚刚宋眴在门口对孙柳氏说的那番话,姜月盈的心猛地一紧,一丝慌乱悄然爬上眼眸。
她是知道石海对宋景泽的忠诚的,也清楚这番话若传入他耳中,难免会引起误会。·如!文+枉+ ~哽¢薪_最?筷_
石海见姜月盈进来,立刻上前行礼:“大奶奶。”
姜月盈微微点头,随即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石海,你跟我来。”
待众人退下后,石海才低声开口:“大奶奶,石海和石青早到了几日,石青今日出去街上采买了。大奶奶一路可还顺利?”
石海曾亲眼目睹姜月盈因宋景泽的离世而崩溃的模样,如今见她能神色平静地与人交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欣慰。他暗自思忖,若大奶奶一直如之前那般消沉,恐怕大爷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姜月盈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二爷刚刚在门口那样说,只是为了避免我日后招惹是非。”
“石海明白,大奶奶。”石海恭敬地回应。
他虽然看见宋眴拉了姜月盈一把,但进门后,宋眴的脸色却阴沉得吓人。
就连他们谈话时,石海离开前也注意到宋眴脸上的不快。
二爷向来冷峻,对大奶奶也从未有过好脸色。,3¨芭?墈·书~徃- -首`发′
石海心里反而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大奶奶又做了什么惹恼了二爷。
更何况,大爷生前曾特意交代过,到了姑苏后,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姜月盈是寡居之身。
二爷想必也是听了大爷的嘱托,才愿意如此配合。
否则,以他的性子,怕是连理都不会理大奶奶。
“大奶奶,奴才带您去看看大爷为您准备的院子吧。”石海恭敬地走在前面,态度一如从前对待宋景泽那般尊重。
姜月盈默默跟在石海身后,一路打量着四周的装饰。
姜月盈随着石海穿过回廊,宅子里的装修与京城的宋家截然不同。京城的宋府庄重肃穆,处处透着世家的威严,而这里却充满了江南水乡的温婉与雅致。
青砖黛瓦,雕花窗棂,庭院中假山流水,花草繁茂,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一种新的开始。
石海走在前头,低声说道:“大奶奶,大爷去前便命我等唤您‘姑娘’,这里的布置也与京城完全不同。大爷希望您能在这里重新开始。”
姜月盈闻言,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庭院中的一株玉兰树上,轻声问道:“石海,你能忘得了景泽吗?”
石海沉默片刻,声音坚定:“奴才十二岁便跟着大爷,他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即便后来他不能再上战场,奴才依旧愿意跟随。自是不能忘的。”
姜月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你看,你也忘不了,何苦逼我忘?就和从前一般唤我吧。我若走得出来便走,我若走不出来,也无妨。”
石海见她态度如此,心中叹息,却不敢再多言。
他知道,有些事不是旁人能劝的,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也只能等二爷来与大奶奶说了。
二爷得在这里住上月余,石海只希望,在二爷离开之前,大奶奶能好一些,至少能将大爷留下的东西一一交给她。
两人继续向前走,石海推开一扇雕花木门,恭敬地说道:“大奶奶,这便是大爷为您准备的院子。您看看可还满意?”
姜月盈走进院子,只见院内种满了花草,墙角一株玉兰正含苞待放,院中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亭内摆着一张石桌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