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楼外有两架五色彩篷,平日里方便行脚之人散坐,此时空落落的。
白门楼楼宇一侧檐面仍有长木条砸下来,燃只燃了一侧,篷面燃透了一个洞,木条砸在地上。
巷底街面都是围观的百姓,但见有官兵在此,只远远地看着,随着眼前的动静,发出一些惊呼声。
地上仍有些潮漉,掉下来的长木在水渍里哔哔啵啵,却没有再燃起来的趋势,远远见李通涯抬了手臂,卷着衣袖,眼睛却没有片刻离开校事处缉拿办案的人,一边用衣袖掩着口鼻,一边大声道:
“别放跑了一个!”
火苗似乎对白门楼的格扇别有眷顾,虽是一格格分开,但像灶上的火焰,幽幽透着一些蓝,顺着窗格子的底部延走。
邢昭领的人此时才从巷口打马驰出。
十几个人,人马矫健,却安静异常。
言子邑缓了缓心神。
从马车里出来,仰头,接着邢昭从马上看她的眼神。
从未见他这样看过她。
两人的视线不动,接过几秒。
邢昭才从马上下来,缓缓走到李通涯面前。
他边上的一架轮椅,已形同一具摆设。
这样的火光里,李通涯的面部结构交待得分外清楚。
一双眼睛如同被火燎过一般,直淬人心。
“王妃,邢昭,你们如何过来了?”
他指着檐楼漏窗里头隐隐来回的人影,里头飕飕地还有箭矢划来,校事处有人避闪不及,中了箭垂倒在地上。
“负隅顽抗!”
李通涯喝了一声。
但显然并不关心这些人性命,垂着的手一挥而上,指着下一拨人再往前去。
火光中,邢昭朗眉星目,如有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