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卿言捂着胸口,咯咯一笑:
“我答应过你妹子,再同你比试,可要输了……这回,没食言。`比~奇_中*蚊.旺^ ?庚/辛_罪·哙?”
接着朝阶上踅足。
他手底下的人来将扶,他抬手示意不必。
胡卿言从阶上走过来。
言子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胸口。
拳头大小的血渍从胸口处洇出外袍。
言子邑判断这刀插的不深,不然这个位置,很难走到这里。
刘烈的声音再度响起:
“若有机会,还望靳王妃替我同王妃的婢女说一声,那日实属无奈……今日,也实属无奈。”
刘烈的手有些发颤,他这样的身手,照理是手稳的人,刀柄上是细密的莹亮。
刘烈征询的目光望向胡卿言。
这时,胡卿言却突然大呵一声:
“大胆!你居然不尊军令!”
接着手里的刀猛地划向了他,刘烈退开一步,言子邑却被他挟在手里。
“胡帅!”
“刘将军!”
刘烈是他心腹,乍然挨了一刀,阶上众人扶着刘烈,都是一脸的错愕。~g,g.d!b`o`o`k\.¢n*e_t^
胡卿言的眼神却异常冷静,“都他娘的别进来!”
说完,在殿前朝底下大喊:
“靳则聿,你也是武将出身,自己的女人,何必别人来救?!”
殿宇内外是两重光色,废殿内的一切因尘灰而褪色,而此时晨曦的微光已退出舞台,取而代之的是驱散昏暗的照耀,从洞开的大殿口而来,辐射广大。
如同靳则聿此时缓步踏进殿内的目光一样——
穿透一切。
邢昭随在身后却没有进殿。
像是怕激怒胡卿言,外头的弓弩手在阶上。
胡卿言看着殿门的方向,把刀的手搓了搓鼻尖,他手上带着血迹。
他抬目看了靳则聿一眼,低头瞧了一眼手,又瞧了一眼言子邑的脖颈。
靳则聿只着胸甲,依旧是平日里的袍服,稳步走着,脸上半染硝烟风尘,却依旧平和,看不出任何起伏。
“靳则聿,没想到你和我一样蠢。”
靳则聿逼近他的步子稍稍有些停顿,他进殿之后,目光也没有挪动。
更没有看向言子邑,此时微微昂首。/E`Z^小+说¢罔* ′首¢发~
“其实我一直明白,我们这位陛下对我的顾忌,是担心我成为第二个你,我原以为我聪明,出京的路上我渐渐明白,陛下只当我是枚弃子,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一样,竟未直扑京师,冲我而来,看来我在黄泉之下俟君,时日不远矣。”
靳则聿默默听着,听完,注视着胡卿言,
“若谈‘弃子’二字,如我所见,陛下于你确存几分真意,这于帝王而言,已实属不易……美人香草,身为人臣,我有时也难免存有几分羡意。”
胡卿言微微一颤。
靳则聿的话让他无由一热。
双感一叠。
脑
中走马灯似的情形骤然一过——
他当日在殿中提议杀他以谢靳王的试探,陛下闻知右焉一事的动容——
旧影重重,连城一片,一阵眩晕袭来,双目微微一落。
外头一支冷箭扎来,探入臂濡。
几乎同时,胡卿言将手里的人猛然推开。
言子邑被这一下推得跌了出去。
地上的砖都是碎的,这一摔极重。
靳则聿没有给胡卿言第二次机会,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猛地将他往前一拽,顺势一膝扣地,将胡卿言锁在地上。
胡卿言捂着前胸的手撑于身侧,想借力抬起,却被靳则聿牢牢扣住,只能微昂起头。
靳则聿朝后抬了一下手,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妄动。
但按着他的肩的那只手没有松掉半分。
靳则聿垂目俯视着他:
“陛下并非对你有什么别的心思,而是……荀衡将‘你想到大都督府里头坐坐’的这个心思告知了陛下……”
胡卿言急剧地思索着。
突然,胸口五味杂陈,一口血翻涌而出。
借力一挣,未脱。
靳则聿改而扣住他的下颌。
此时此地,并不像靳则聿的单掌扣住了他——
而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