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马蹄声,也掩盖了马的乘主一路未言的寂冷。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这些年他们各自在事上冶磨。
各自心境与离开滇南时已有了很大的变化。
为帅为王,自是心胸愈宽,路愈好走,若总是拘泥于小事,锱铢计较,也聚不拢人心。
行到半山,西斜日头打在一块砂石平道上,显得颇为平整,戴都统看着靳则聿一直目观水流,似乎在思索什么。
开口道:
“还记得当年临走时我说的话么?”
从此处切进来,似是不应该,但似乎比从别出破题更为真诚。
靳则聿也不兜圈子:
“杀其父,而怜其子,又令在左右,此为取祸之道。”
——这是引自汉昭烈帝之言。
戴厉的脸一半投在阳光底下,
“新朝初立,‘凌烟阁’上有你一像,邢昭功不可没。”
靳则聿却没有半分得意,看着这个旧日官长,
“不,下官这些年回头看,当时意气颇多。而如今……或许,您仍旧是对的,我靳则聿成也于此,或许也终将败于此,只是时日未到而已。”
——
主帅有此一行,两拨人似乎都在意料之外。
一时也不敢挪动,都在原地候着。
论同人打交道,荀衡太傲,邢昭和王爷实则都是极难同人亲近之人,霈忠却不然,王爷同戴都统于孤山说话之际,他同都统手底下这班子人攀谈起来,说的是——
校事处缉拿细作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