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吗?
爱。殷望秋爱赵悦程吗?不爱。这就是天堑一样的区别。对待爱人,自然是怜惜的,捧在手心的。可对待玩具,那就怎么尽兴怎么来,谁会考虑玩具的感受?殷望秋对赵悦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见面的第一刻起他就是林夙,用林夙的身份说话,装成林夙与他调情,在床上也永远被叫林夙的名字。偶尔,殷望秋也有清醒的时候,但这往往意味着……赵悦程没有演好自己的角色。紧随而来的,是谩骂,凌虐,暴力。久而久之,殷望秋的心态愈发扭曲。他越是得不到林夙,对赵悦程这个赝品就越是发狂。但凡在林夙那里碰了壁,赵悦程面对的就是一场场侮辱性的发泄。到最后,殷望秋甚至拒绝与赵悦程发生任何关系,他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恍惚间以折辱他为乐。 在酒精和夜色的双重加持下,殷望秋心里的阴暗面被彻底展露无遗。他无法折磨林夙,那就换着花样折磨赵悦程取乐。那段记忆里不仅满是绳索、鞭笞、铁链……还有数不清的陌生男人的身影。他恨。恨殷望秋,恨林夙,恨自己,也恨这个世道。他恨自己在遭受这些非人待遇的时候,林夙仍旧还是那道带着清冽香气的风。所以,他帮殷望秋设局,让林夙从天堂跌落地狱,事业尽毁。但在他做完这些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都是当年林夙拉他出泥潭的时光,愈发觉得自己肮脏。昨天去医院复查回来后,他翻出了偷拍的视频看了一整夜,看那些殷望秋凌虐他的过往。看着这些不堪的画面,听着自己痛苦的□□或讨好的反应,赵悦程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终埋头痛哭。他原本就是从污泥里爬出来的草芥,哪怕抽出了藤看到了天空,但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要回归尘土。天色蒙亮时,他把这些故意伤害的证据一并发送了出去。这茍延残喘的一辈子,就这么结束吧。赵悦程知道,他不爱男人,也不爱自己。后来发现,他好像也不爱钱,不爱权势。他只是怕。怕穷,怕被人看不起,怕一辈子被踩在脚底下。所以他用自己为代价,换来了那么一段表面上算得上是光鲜亮丽的人生。要么说这人就是贱骨头呢?在得不到机会的时候,摇尾乞怜着要机会。可如今机会在握,就又试图还原自己的阳春白雪。赵悦程惨淡一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仿佛就是个笑话,没意思极了。没意思极了。他拿起桌上的扳手,开始窗上的螺丝,这一瞬间,公寓中警铃大作——这是为了防止住户出任何意外而安装的报警系统。不出意外的话,安保将在三分钟之内乘坐高速电梯到达,然后破门而出。这三分钟,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是拧不开所有螺丝的。但赵悦程不是一般人,他早在求死之前,再脑海中演练了很久,又借由婚礼装修的由头,去门窗生产的厂家实地练习过。只用了一分半钟,原本只能打开一条小缝隙的窗户彻底大开。这里是五十六层,往下看几乎让人目眩。赵悦程毫不留恋地纵身一跃。闭目下坠,神仙难救……吗?赵悦程觉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耳畔能听到高空呼啸而过的风声,却完全没有任何下坠失重的感觉。睁眼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躯体不知道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正在不断地回挪到窗口处。而窗口内侧站着的……林夙?!林夙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颗心差点没直接跳出来。当他带着秦闻来到赵悦程居住的这幢高级公寓时,就听到了警铃大作的声音。秦闻虽无法动用鬼王之威,但好歹在自己的地界上,意念一动便感知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一个瞬移就带着林夙到了五十六层的室内,堪堪在赵悦程跳出去的一瞬间丢出了一样东西,这才不至于眼睁睁地目睹惨案。至于丢出了什么……五十六层高的虚空之上,冒着金光的鸡腿子项链抽出了千丝万缕,牢牢地将下坠的人扯住。林夙忍不住冒出头看了看,不由得咋舌道,“周蝉这腿可真是条好腿!”·西南地府,鼻青脸肿的周蝉正在办公室冲着凌野血泪控诉他家殿下的恶行。突然听到“叮”的一声,系统声音在脑海当中循环播报——您的功德十点已到账,以表彰您见义勇为之举,请再接再厉哦。周蝉懵。见……见义勇为?!控诉鬼王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