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清醒一点!”
环正深陷矛盾中。无法呼吸,活在一直淹到脖子上的矛盾中。“对不起、对不起,我大概是疯了,我怎么能这么做…对不起…”宫野志保张开双臂将她破碎的身体拥入怀中。“没关系,小环、没关系。不要再道歉了。”泪水傻傻地在眼眶中打转,然后决堤。她也不想为自己流泪或悲痛,只是这毫无缘由的爱与安慰像一束光,那光剜着她的双眼,叫它们泪流不止。环把眼睛埋进宫野志保单薄的肩膀,这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似的。毫不留情地圈住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掏空它,对它进行一种完全是暴力的侵犯,但同时自身也被它洗净。“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妈妈、她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的人生烂透了、烂透了…”“嗯,嗯…”环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嘴里支支吾吾。好像在告状,但语序过于混乱听得宫野志保云里雾里,她只能不停附和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听。“宫野,没人要我…怎么办…?”“怎么会?不是有我吗。”宫野轻拍她因痛哭而抽搐的后背,另一手揉进她后脑勺的碎发,全然接受她杂乱的哭泣。环擡起头面对她,泪水模糊了的视线被对方擦拭去,结果看清的是一张同样心碎的脸。宫野志保紧皱着眉头眼眶周围红红的,不想对方因自己的表情难过,于是无措地扯了个苍白的微笑。环全身心被从未有过的情感填满——那是无可救药的爱与被爱,令人感到解脱的被理解。她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那张动人的脸,捧着她,用生命去爱她。“你要我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现在你不是有我了吗。”宫野志保将自己全盘托出,整个脸颊塞进她掌心里,隔着皮肤好像能听见跳动的心脏,只不过不知道是谁的。这是她蹩脚的告白。“…怎么,还不够?”环听见她半开玩笑的调侃再次崩溃大哭,手还黏在她脸上依依不舍,用力吸一把鼻涕。“呜呜呜呜…吸、呜呜呜呜…”“傻瓜…”宫野失笑,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捏住她通红的鼻尖,她哼一声把鼻涕全擤在里面。“真脏。”“志保…可以吻你吗。”“别再掐我了。”每个人生命中都要有爱,并非动机不纯,而是不带任何目的、毫无保留的。因为这样就可以有借口不用去面对那些令人不堪负荷的绝望。荒谬当道,爱拯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