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并没有感受到仇恨,而是有更为复杂的东西夹杂在其中。
喻甜听她这么问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但出乎意料的她摇了摇头。姜薇有些诧异,“那……难道是吴桐”喻甜低眸看着握在手中的长发,又慢慢松开手,任它如掌中流沙慢慢滑落,只留下轻柔如幻的触觉,“是你。”姜薇本就不稳的心湖突然像被丢进颗石子,又荡起波澜。但片刻后她轻叹了口气,“真话吗不会又是在蛊惑我或者操控我吧。”喻甜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来,她弯下腰像只缠人的小动物一样贴到姜薇怀里,“薇儿姐姐,你都能这么问了,难道还怕吗”姜薇伸手托住她软乎乎的脸蛋,和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对视,“有点,我对自己有多少斤两还是挺清楚的。”喻甜乖乖任她动作,“那我们就不要讲这个话题了。”姜薇,“还是讲吧。”讲了她放不下,不讲她也放不下,她想了想又问,“能不能说说许老师,你和她……”喻甜重新坐直身体,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啊,她是我见过的最冷酷无情,最会玩弄人心,也最该下地狱的魔鬼。”姜薇,“……”她倒不认为喻甜是因为仇恨在对许老师恶语相向,喻甜当然有资格这么做,但她不会,相反这听起来更像一个不带个人感情的中肯评价。姜薇轻叹了口气,“她对你很坏吗”当然,从许老师将喻甜带进暗河这件事本身来谈,就已经不是坏不坏的问题了,是罪大恶极。喻甜沉吟了一下才说:“不能说很坏,要说她有对人好过,那应该就是对我了。”她说到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翘起唇角,“说起来薇儿,你们很像呢。都是那种气质温良的人,又都在我的人生里充当过导师的角色。”前者在她的成长之路上塑造了她,后者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姜薇对这个导师称号相当的受之有愧,“我觉得你又在羞辱我的人品。”喻甜乐不可支的晃晃头,“不用谦虚。我说你们很像是指气质,还有给人的感觉上,本质上你们是两个极端。”“她是个内心没有丝毫感情,但在待人接物上却能让你感觉很亲近的人。不过幸运的是她从没给过我这种错觉,我跟在她身边,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最赤‘裸,最直观的算计。”姜薇,“这么说她很看重你”她是真没听出许老师有哪对喻甜好了,但是看重总是有些吧。喻甜点点头,“能被老师选中并且带在身边驯养,确实是一种看重。你也知道老师是暗河的高层,任总教习,所有被筛选进暗河的新人在名义上都是她的学生。不过有资格叫她老师的,其实没几个。”姜薇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抛开驯养这个词不谈,即使是常规的拜师收徒,一位老师对自己收进门的徒弟也会有要求,也会更看重天资优秀的那些。其实她到现在也不了解喻甜和许老师究竟是怎样相处的,她本想问问喻甜,许老师对她是否有什么特别,但又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好与不好,特不特别,难道许老师就不恶毒又恶心了喻甜的讲述则还在继续,她双手托住脸颊,“对于我们这些她看重的学生,在结业之前她都会设个终极考验给我们,我们那一届面对的考验……”那个考验啊,其实由她来评说,也是相当恶劣。“那个考验是突发性的,没有任何征兆。有一天老师突然来找我,将我带离了基地,我那个时候年纪还不算大,基本没有独立离开基地的权限。”“她将我带进一个禁区,一般她带我出行就是为了进禁区训练,我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但是那次我们在禁区待了很久,老师也总是很警觉也很疲惫,像是在防备什么人。我就问她,是不是和我们敌对阵营的人,趁我们外出训练对我们下黑手了。”“很意外的老师说不是,现在我们还很安全,但过段时间就未必了。她说组织有一个传统,每一批被选中的好苗子,只有一部分能留下来,剩下的都会被选进实验摇篮做实验品。”“我也在被选中的名单上。师徒一场,她不忍心让我此后余生都困在实验室里,所以她想让我借着外出训练,折在禁区里为由,假死脱身。”喻甜说到这差点没被逗笑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啊,老师还敢拿这种话骗我,这要是放现在,我当场笑给她看。”喻甜还有说笑的心思,姜薇却心弦紧绷,她站在时光之后听当事人讲这段往事,当然可以第一时间就判定这是个陷阱,但当局者迷,更重要的是许老师究竟想要一份什么样的答卷。“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