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 云霁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x/w+b!b′o¢o?k_..c/o`m,
六月初的晚风,虽说不上冷,但云霁早早地就换上了轻薄的夏衫, 吹久了还是觉得有些凉。
她伸了个懒腰, 从躺椅里爬起来。进屋时见屋内灯火通明,随手挥灭了两三盏, “阿盈,点这么多灯做什么?”
阿盈从屏风后探出头来, 道:“二娘子不是夜里要看书吗, 我想着将灯点亮些,不累眼。”
云霁摆摆手道:“今晚不看了, 你去备水吧, 我要沐浴。”
阿盈哦了一声, 觉得二娘子今夜有些奇怪。
她从前可是不挨到鸡叫不睡觉的主, 怎么这时候就要沐浴更衣了呢?
云霁从净房出来后,麻溜地上榻, 放纱帐,再将被子压在下巴那, 舒坦道:“我睡了, 明日卯时三刻唤我起身。”
这回小宜也觉得奇怪了, 她疑惑问:“二娘子明日要出府办事吗?”
“不是。”云霁翻了个身,“明日去云水间。”
阿盈和小宜四目相对,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来……二娘子这是, 转性了?
床榻上又有一声暴躁的翻动, 小宜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确实是二娘子本人。`n`e′w!t?i.a¨n,x_i-.^c*o′m!
她掀起纱帐走进去, 便瞧见二娘子从床头滚到床尾来, 顶着乱糟糟地头发,可怜兮兮地说:“我睡不着,小宜,你念书给我听吧。”
念到后半夜,云霁越听越起劲,小宜头点的和拨浪鼓似地,她弱弱地问:“二娘子明日还要早起吗?”
遭了,把这茬忘记了。云霁赶忙躺好,将眼睛闭上,“明日就算下刀子,你也得卯时三刻喊我。”
小宜吹灭了屋内最后一盏灯,打着哈欠睡在了外间。
卯时三刻,小宜准时掀起纱帐唤云霁起身。她先是熟门熟路地将人从鼓鼓囊囊地被子里捞出来,再晃动着云霁的肩膀,道:“二娘子,醒醒,醒醒!”
云霁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烦躁地将小宜的手掸开,又藏进被子里。
“困死了,不要吵我。”
小宜站在榻边,无奈的叹息一声:“昨日是谁信誓旦旦的要去云水间的?”
被子里的人动了一下,云霁盯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爬了出来,虚弱道:“这家里……真是请了个祖宗回来,还是专门克我的。!2-疤¨墈~书`徃? -埂_辛~嶵?全!”
她先是洗漱更衣,然后……然后梳头的时候没忍住,又趴在梳妆台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辰时两刻。
被小宜推醒后发觉已经来不及了,扒拉了两口白粥,匆匆忙忙地往云水间赶。
虽然没能赶上俩人的早课,但云霁的出现已然让云安十分惊讶了。他趁着张殊南批改课业的功夫,走到云霁身边,语重心长道:“小妹,你若是遇到事情了,一定要同大哥说。”
云霁拧着眉头看他,“你抽什么风?”
“你起这么早,一定有事瞒着我。”云安笃定道,“大哥一定替你摆平。”
张殊南站在那看着兄妹俩窃窃私语,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
云霁瞟了眼张殊南,轻声道:“把你的嘴闭上,就是帮大忙了。”
云安被她呛习惯了,他也不恼,耸耸肩坐了回去。
张殊南继续给云安讲文章,云霁呆呆坐了一会,又开始犯困。
她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只是为了向张殊南证明,自己能起得来吗?
愚蠢,实在是太愚蠢了!
她困的不行,耳边回荡着张殊南同云安讲课的声音,很平缓,很催眠。
云霁不敢直接趴在书桌上睡,只得坐在那晃晃荡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崽子啄米。
睡熟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下去,脑袋直直地往桌面上栽。
“哐”一声响,她醒了,不知砸中了什么,但能肯定是脑袋砸的,竟然不疼。
云霁两手撑着桌面起来,先入眼的是一个有些发红的手掌,天青色的衣袖。她愣了愣,仰头看眼前人,更清醒了,是张殊南。
完了,出师不利。
“嗯……”云霁将身体往后仰了仰,故作镇静道,“多谢殊南哥哥。”
张殊南不动声色地将手掌收回,问:“二娘子来这里,只是为了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