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松了口气,再掀开另一只眼睛。
世界骤然寂静。对方藏在阴影里,清晰不明的光亮下,万方前看不清成东雀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注视自己的眼神,专注的,淡淡的,分辨不出情绪的。万方前抿唇,拿不清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半晌,成东雀先有了动作。他毫无征兆的走向万方前,万方前脚底下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似的,根本挪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东雀走到自己面前,男人手臂一展,身后的房门“砰”的一下牢牢关上。两个人之间间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成东雀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万方前,微微俯下身,距离措不及防拉进,万方前紧张的瞪大眼睛,整个人无路可逃的被成东雀圈住。“……你…你要干什么?”万方前气短,成东雀靠的太近了,刚洗完澡热腾腾的水汽就这样没有阻隔的漫延到他面前,那线条流畅的微鼓肌肉,实在是太近了,仿佛他下一刻就能贴上来。万方前仿佛被眼前的景象烫到,眼神左看右看都不合适,只能穷途末路的擡眸,对视上男人的眸子。成东雀垂下眼皮,眼神幽黑深邃,纤长的眼尾漫不经心的勾着。万方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舔了舔下唇,长睫毛如蝴蝶振翅般颤动,面颊薄红,双眸水润晶亮,眸子里倒映着只有成东雀一个人。-2/s¢z/w`./c+o-m′现在的万方前本能的害怕,又下意识去依赖将自己困住的成东雀,简直像是落在捕食者圈套里,怯生生的盼望对方能善待自己的山雀儿。“成东雀……”万方前眼睁睁的看着成东雀扬了扬眉,眼神晦暗,唇瓣微动,一字一顿道:“万方前,你来找我做什么?”少年身体的热度炙烤着万方前,他现在像是喝了酒般,陷入一种令人摆布的微醺。“我…我来找你做什么…”他眼神迷茫的张了张口,只能重复询问,对于答案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万方前眼神迷茫却下意识的追随成东雀的视线,无意识中寄希望希望于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成东雀眼神变得幽暗,他注视着万方前,然后恶劣的不留余地的开口。“万方前,你在偷看我洗澡。”“!”明明心里有预兆,但成东雀的询问偏生像是平地一声雷般在耳边砸开。轰隆,理智被砸的稀巴烂,悬着心脏的那根极细的线终于承受不住千钧的重负,“嗡嗡”发出最后悲鸣。终于。线断了,锣鼓般跳动的心脏连同理智一起坠地,骤然填满空空的身体。万方前呼吸急促几下,慢慢的平复下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迷茫的眼神开始回归清明。他对上男人好整以暇,明显是在逗他的眼神。忍了忍,没忍住。万方前向后躲了躲,终于和成东雀拉开了些距离,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控诉:“成东雀,你混蛋。”被骂混蛋的成东雀扬了扬眉,他直起身子,两人的身高差再一次拉大,那种润物细无声但是无法拒抗的强势与被掌控感又出来了。万方前偏了偏视线,手掌收紧,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干正事的证据呢,他将攻略本往前递了递,“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不是说带着你出去逛逛雾椿嘛,我紧赶慢赶做出来的攻略书。”“迫不及待拿给你看,你说的只要我想过来就可以来找你……”万方前自己都没注意到话里话外是藏不住的委屈,他抿唇,还是继续说:“谁知道你大早上会洗澡,我不小心闯进来的。”“真的?”“真的。我给你发消息了,你可以看看。”成东雀点头,终于往后,弯腰从杯子里翻出来藏在底下的手机,打开果然是万方前发来的一连串的消息。成东雀随手点了一个语音条,少年兴冲冲的声音响在两人中间。【成东雀,我进到你家来找你了?你还没起床嘛?】铁证如山,万方前洗脱自己是个流氓的冤屈,气鼓鼓的看着成东雀:“你看,我才不是故意偷看你。”“错怪你了,我的错,刚刚在洗澡没看到消息。”成东雀将手机随手放下,接过万方前拿着的攻略书,翻看仔细看,边看边说:“不过,我一想,你也不敢。”万方前:“……”不是,看不起谁呢。“道歉就可以了,后面可以不说的。”成东雀轻轻笑了,淡淡的却惹得万方前耳朵发烫。“雾椿山?”“对,雾椿镇就是因为后面的雾椿山得名,山上有很灵验的庙宇。”万方前坐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小腿一晃一晃的,鞋尖点着木地板面,“我想带着你去求符,别人不知道,但山上的庙很灵验的。”“我们明天去可以吗?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吃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