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香料,你从哪里闻到香味的呢!”
她说娄阿兄从牢里出来后,她和母亲陪义母去城隍庙烧香祈福,在那里她给他求了一道平安符,装在香囊里。杨敏之恍然一笑,将香囊收入怀中,依然握住她的手,一根根亲吻她的手指。香囊上的针线都是崭新的,难为她这几日忙里偷闲赶着做出来。“上回就说过,少给我做些针线,莫得伤了眼睛和手。有这些功夫,做点你自己喜欢的,嫁衣不是还要绣?莫赶不上冬月......”最后一句问她时,声音低沉下去,张姝的半边脸颊和耳朵被他口中喷出来的热气染红。擡头羞嗔他:“大人不会以为女娘们的嫁衣都是一针一线自己绣出来的吧?”杨敏之挑眉不解,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她也凑到他耳边,笑吟吟的说:“那么一大套里三层外三层的绣活,自然有绣坊的绣娘去做,我一人哪做得过来,也就最后添上几针,做个添针的彩头罢了。就像大人要管六省之事,难道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不成?岂不凭白把自己累坏么?” 杨敏之笑道“娘子生得好一张巧嘴”,捏着她的两腮凑过去就要亲嘴。她笑着轻巧避开,从荷包里掏出一卷软布尺,说要给他量身形尺寸,参考了好做婚典时的衣裳。他又不明白了,他的自然也是家里会安排,不论是成衣坊还是绣坊,总之都是现成的,横竖别指望一个郎君会去做什么添针。张姝不顾他的疑问,利索的围着他量了一圈尺寸,口中念念有词,就着桌上的纸笔飞快的记下来装到荷包里。才回头笑道:“大人你又不懂了,里头的中衣还是扯棉布自己做的穿起来才舒服。我家的中衣小衣一向都是自己做自己绣......”杨敏之坐到书案前的椅子上摆出个侧耳倾听的姿态,就势把她拉到腿上坐下环抱住。她话说一半突然闭口,不自在的缩在他怀里嘟囔道,“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他的耳朵却突然变尖,托着她的脸柔腔低语:“姝姝身上穿的抱腹......上的花纹都是自己绣的么?”他还记得那件莺鸟红花的嫩绿抱腹,难怪绣纹格外细致好看。她难为情的“嗯”了一声,细声道:“外头买的线头太粗,花色绣纹都不好看。”她肌肤娇嫩,哪怕绣坊的绣娘做的穿她身上都显粗糙了些,时常磨得皮肤发红。自从十三四岁来了葵水身形开始抽条变化,她贴身穿的小衣裳都是跟着母亲学了自己裁自己绣。“姝姝不只生得一张巧嘴,还生得一双巧手,某却之不恭先谢过了。”杨敏之红着脸夸她,跟她道谢。张姝也红了面庞,怯怯的把手和脸都贴到他胸膛上。一时书房内气氛旖旎,熏熏然欲醉。杨敏之看到书案上适才被她用过的笔墨,笑道:“上回在城隍庙说过,要给你说说我去的地方在哪、离京城有多远,本来想画给你看看,我这一手画技实拿不出手,今日就借这功夫请娘子指点我罢。”张姝不解其意,就被他往手里放了支笔。他握住她的手,牵引着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缓缓勾勒。先出现在纸上的是一条河流,从京城通州码头通往杭州的运河。一边在运河上打出墨点标记,边跟她说,他会从沧州码头上船,行两千里水路到扬州,再从扬州西进钟山至金陵,南直隶的首府。江南巡抚的官邸就在此处。他南下江南会先到金陵,回也从金陵回。他在身后搂住她的细腰,握着她执笔的手在弯弯曲曲的图面上把徐州,扬州,杭州......逐一点了出来。张姝回头问他江西在何处,他如何到那里去。杨敏之垂下眼睫微笑,牵着她的手从金陵又画了一条弯曲蜿蜒的河流,告诉她这是扬子江。沿大江逆流而上,经过安庆和九江,弃舟陆行,即可到南昌,赣江王的就藩之地。最后,在纸面的最上方,落下“京城”二字。张姝的手哆嗦着,喃喃道:“这么远,这么远的吗?”眼中一酸,泪花盈眶。杨敏之搂着她重新坐下,“不算太远,是姝姝的手太小。”他伸手张开拇指和食指,在纸上一尺一尺的丈量下去,朝张姝笑道:“你看,我的手丈量不过两尺许,姝姝的手得翻倍才能到。”不过是逗她开心的顽笑话罢了。她破涕为笑,娇嗔他强词夺理。“乖乖等我,在保定还是回京城,哪都行。我忙完江西的事,必定会立即赶回。”他亲她的眼眸,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吻去。她揪着他胸前的衣裳,极力忍住新冒出来的眼泪,一声不吭。杨敏之柔肠百结,悠悠情思化作无数叹息都堵到嗓子眼里。心想得让她找点事情做,等待的日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