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在鼻尖，让他想起乡下那个雨天，想起两人共撑一把伞的亲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仿佛在延长这难得的亲近时刻。

"你瘦了。"东方作云突然说。

沈祺之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东方作云的目光如此专注，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里。这个认知让沈祺之耳根发烫，手中的软尺差点滑落。

"量好了吗？"东方作云问，声音有些沙哑。

"还、还要量袖长。"沈祺之慌乱地抓起东方作云的手腕，将软尺贴上去。触碰到对方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东方作云的手腕比从前粗了一圈，骨节分明，青筋微凸，彰显着力量。

沈祺之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每一个数字，生怕遗漏任何细节。当他弯腰测量裤长时，东方作云突然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祺之。累了就休息。"军阀的声音罕见地柔和，"别硬撑。"

这简单的关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祺之心中紧锁的情绪闸门。他突然鼻子一酸，这两个月来的疲惫、压力、思念，全都涌上心头。但他只是轻轻点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三天后能改好吗？"量完所有尺寸，东方作云整理着袖口问道。

沈祺之计算了一下工作量："应该可以。"

"好。"东方作云戴上军帽，"我亲自来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里间，店里的伙计们立刻装作忙碌的样子。东方作云在柜台前驻足，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什么放在台面上。

"西山的红叶。"他轻描淡写地说，"前些日子去视察时看到的。"

那是一枚火红的枫叶，叶脉清晰如画，颜色鲜艳得像是被夕阳浸透。

沈祺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指尖轻抚过叶缘，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东方作云站在满山红叶中的身影。

"谢谢。"他轻声说，"很漂亮。"

东方作云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推门时，秋风卷入店内，卷起沈祺之手中的枫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回柜台。

"对了。"东方作云突然回头，"下月初三，西山有红叶祭。要去看看吗？"

沈祺之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店里很忙..."

"一天而己。"东方作云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来接你。"

没等沈祺之回答，风铃再次响起，东方作云的身影己消失在门外。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那枚红叶上，映得整个柜台一片暖红。

沈祺之将枫叶轻轻夹在账本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伙计们交换着眼色，都看出了少爷今天心情格外好。

接下来的三天，沈祺之白天处理店铺事务，晚上亲自修改那套军装。

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全部心思，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心意缝进去。当东方作云如期来取时，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对方试穿的效果。

"很合身。"东方作云在镜前转身，肩膀处不再紧绷，"手艺不错。"

沈祺之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亲手修改的军装完美贴合东方作云的身形，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初三。"东方作云临走前再次确认，"我来接你。"

沈祺之点点头："好。"

这一次，他没有推辞。因为在那枚红叶中，他读懂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思念；因为在这套军装里，他缝进了太多难以启齿的深情。

秋日的阳光依然温暖，沈祺之站在店门口，目送东方作云骑马离去的背影，首到他消失在街道拐角。

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舞出优美的弧线，就像他们兜兜转转终于又要重逢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