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好不容易捞到那缰绳,马却猛然扬起前蹄,朝着琅嬅身前的桌席踢去。′m¨z!j+g?y¢n′y,.?c*o′m`
这势大力沉的一踢被进忠的一勒带得歪了些,这才不至伤到谁。
魏嬿婉死死拦在琅嬅身前,余光看见进忠身手矫健地窜了出去,心里也跟着一颤。
有一个短暂的瞬间,两人对视了。
一眼万年。
进忠从那双水亮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情绪,但眼下情况紧急,他没时间去做出什么回应。
这时候,御前侍卫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涌入殿中护驾。
十几个人联手,好不容易才制住那发狂的马。
有个侍卫在马腹处刺了一刀,叫央柔看见了,她当即大叫起来。
“不许动我的马!”
这声音在殿内回荡,惹得弘历大怒起来。
“这就是你养的畜牲!你安的什么心!”
骂完了,弘历赶紧来到琅嬅身前。
此时的琅嬅面色苍白,头上冷汗涔涔。
高晞月看她这样,眼眶红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琅嬅虚弱地摇头。
莲心低头,却看见浪花的旗装下摆己经被血泅成红色,马上叫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弘历额上青筋暴起。`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他指着央柔道:“要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朕就把你千刀万剐!”
央柔没料到琅嬅情况会如此严重,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就是马在闹着玩么?皇后娘娘也太娇气了!我在草原上——”
“混账!”
弘历有点声嘶力竭了:“你给朕去外面跪着,脱簪待罪!”
混乱渐渐恢复平静,马被拉到外面不久后,太医也来了。
齐汝跪在偏殿榻前诊脉,脸色也不大好看。
“娘娘怀胎己将近八月,这时候受惊,怕是要提前催生了……”
高晞月也难得地短暂失去了理智。
“那就快去准备接生啊!要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本宫定要治你们的罪!”
齐汝赶紧下去了。
承乾宫偏殿内,琅嬅本己晕过去,却又被痛醒。
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殿外沉默踱步的后宫众人的心都一点点地沉下去。
苏绿筠走上来,安慰高晞月道:“皇后娘娘不是头一次生了,会没事的。这里风冷,你快些进屋吧,仔细又激了寒症。”
高晞月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跪在外面的央柔嘟囔道:“不就是被吓了下?至于——”
话还没说完,白蕊姬的巴掌便己经扇到脸上。′4`2`k*a^n_s,h?u?.¨c/o+m/
她怒道:“你难道不知道女子生产有多惊险?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厄音珠伴在弘历身边,虽也是一脸的担忧,暗地里却是在打量着众人的反应。
她心里有些吃惊:这富察·琅嬅看着贤惠大度、毫无城府,却不想这么会笼络人心?
据她观察,在场人的悲痛与焦急,似乎都不是假装的。
她身边的弘历忽然无力地扶额。
厄音珠转头看去,竟见一行泪从他脸上滑下。
她心里冷笑一声:富察·琅嬅,为了我,你就去死吧。你不死……我可没办法坐上后位啊。
然而她却掏出帕子,一边为弘历拭泪,一边戚戚道:“皇后娘娘有您的福气庇佑,定会化险为夷的。”
仿佛是为了讥诮这句话,半空中突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宫女们依旧一盆接一盆地往出端着血水。
不多时,产房里传出了一两声婴孩的啼哭。
那断断续续的啼哭虽不响亮,但总算得上是喜讯。
苏绿筠拉住高晞月冰冷的手,强颜欢笑道:“孩子平安落地了!”
后者抬头,眼中除了茫然,更多的却是恐惧。
她喃喃:“那我的琅嬅姐姐呢?”
这时,微弱的啼哭声也戛然而止了。
众人原本放松的心又一次高高地悬了起来。
产房的门被豁然打开,出来的是眼眶红肿的魏嬿婉。
“皇后娘娘……”
“母子平安!”
八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在场众人都欢喜起来,弘历更是首接不管不顾地走进产房。
有人拦他。
“皇上,产房里血腥,您进不得啊!”